靠彩虹屁苟成反派大佬心尖宠(谢怀卿极其冰冷)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靠彩虹屁苟成反派大佬心尖宠(谢怀卿极其冰冷)
我穿成悬疑小说的炮灰女配,原作写死我的正是男主谢怀卿。 此刻谢府白绫高悬,下人在我脖子比划绳结。 趁乱逃脱时撞上谢怀卿,我想骂句“狗男人”解恨。 嘴巴突然不听使唤:“大佬威武,给大佬献花花!” 谢怀卿冷漠拂袖:“此女突然沙雕,恐疯病传人。” 我表面捧茶献媚:“谢郎的剑法堪比艺术!” 实则内心弹幕滚屏:“一剑捅你菊花!” 终于等到白月光登场陷害我,我张口就夸她:“妹妹这招真乃狗中龙凤!” 话落全场傻眼:夸人还能这么夸? 直到系统出逃,我冲着谢怀卿邪魅一笑。 “谢怀卿我x你祖宗!” 他一把捂紧我的嘴:闭嘴,留着洞房再骂。 ______ 冰冷的触感蛇一般缠绕上我的脖颈,勒得喉骨嘎吱作响,肺里最后那点浊气被残忍地挤压出去。视线糊成一团昏黄扭曲的光晕,耳中灌满了自己濒死的、嗬嗬的抽气声,底下似乎还掺杂着模糊人语,嗡嗡嘤嘤,辨不清字句。 剧痛!窒息!死亡扼喉的冰冷! 我猛地吸进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撞得肋骨生疼。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显露出陌生的景象。 雕花繁复的古旧拔步床顶,一层旧纱帐无力地垂着。空气里浮动着沉闷的尘土味,还混着一股若有似无、极其不祥的陈旧血腥气。脖子仿佛还残留着被粗糙绳索死命勒绞的灼痛幻觉。汗水浸透单薄的里衣,黏腻冰冷地紧贴在皮肤上。 我像条搁浅的鱼,贪婪地汲取着空气,每一次吸气都火辣辣地割过喉咙。这……是哪里? 我不是在通宵爆肝赶项目进度,一头栽倒在键盘上吗?那破笔记本的散热口还烫得能煎蛋。难道那一下把魂儿摔出来了?还没等混乱的思绪理出个头绪,视野猛地一震,如同老电视雪花屏闪烁。 几行猩红如血的大字,凭空撕裂视觉,冷冷烙在眼前: 「身份:林飘絮。」 「处境:死囚。」 「处决方式:绞刑。」 「刑场:谢府西苑。」 「剩余时限:三日。」 林飘絮?死囚?绞刑?谢府? 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脑子深处,触发一片被遗忘的记忆碎片。 一部冷门却异常火爆的古代悬疑探案小说,《血色卿云令》。男主角谢怀卿,大理寺少卿,官拜正四品,其人如冰山渊岳,心思缜密如发丝,断案如神,人称“玉面阎罗”。剧情一路围绕京城离奇连环血案,扑朔迷离。我当初追得昏天黑地,只为窥探男主如何抽丝剥茧,将真凶揪出…… 而这个林飘絮!林飘絮就是书中那个脑子和胆识成反比的、作死无极限的头号炮灰女配!仗着那点子浅薄的美色和家世背景,对谢怀卿死缠烂打,爱而不得便化身毒蝎美人。 就在三日前,书中“她”林飘絮,竟妄图将毒药投进谢怀卿日常所用的云顶雪雾茶中,意欲彻底毁了这位不近人情的权臣! 结果?结果当然是当场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就在此处——大理寺少卿谢怀卿的府邸西苑,谢怀卿亲自下令:绞刑处死!以儆效尤! 书中那句冰冷无情的判决词“林飘絮心肠歹毒,罪证确凿,三日后,绞”,此刻回响在耳边,每个字都重逾千斤,砸得我眼冒金星。 就是这里!这张床顶!这个房间!那个绞刑架! 原主……或者说“前身”林飘絮,在被捕后就被锁在这间西苑下人房里,等待三天后的处决。 而三天,就是今天!时限尽头! 心脏骤然沉底,坠入无底寒渊。 这根本不是魂穿,这他妈是赶着来当场投胎!开局即地狱难度!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骚动。钥匙串相互碰撞的金属哗啦声突兀响起,紧接着是锁舌被“咔哒”一下,重重拨开的脆响。 来了! 像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几乎停滞。身体先于意识作出了反应——猛地从那张冰冷的薄板床上弹了起来,赤脚无声地踩在满是陈年污垢的地砖上,冰凉刺骨。眼珠疯狂转动,死寂的房间里除了这张床和一把破椅子,空荡荡得连个藏人的鬼影子都找不见! 绝望如同剧毒的藤蔓,迅速缠紧四肢百骸。 门轴发出“吱呀呀——”一声令人牙酸的长鸣,带着腐朽的气息被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光线趁机涌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拉出一条明亮却冰冷的光痕。三个面无表情、粗壮高大的家丁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们身上青灰色的布衣紧裹着贲张的肌肉,看我的眼神平静麻木,像是在端详一块砧板上的待宰牲口。 为首那人手中,赫然拎着一盘粗粝得能刮下皮的灰色麻绳! 绳结! 绞绳! 处刑的器具! “时辰到了,林姑娘。”为首的家丁声音平淡无波,不含一丝情绪。他甚至不需要挥手,另外两个就像提线木偶一样,默不作声地跨过门槛,直直朝着我逼来。每一步踏在死寂的屋内,都带起沉闷的回响,如同敲打着催命的鼓点。 心脏在肋骨下擂鼓狂奔,快要炸裂开来。血液轰地冲上头顶,肾上腺素像点燃的引信迅速燃遍全身。求生的本能瞬间盖过了一切恐惧。 跑! 现在!立刻!马上! 他们的目标明确,动作却并不迅疾,或许是笃定一个被关了三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绝无反抗之力。就在他们伸出的手即将触碰到我衣袖的刹那—— 我猛地朝斜前方狠命一扑,动作之快连自己都惊讶!目标是那个唯一挡在门中央的家丁!没有技巧,全凭一股子豁出命去的莽劲! 砰! 沉闷的碰撞声! 肩膀结结实实撞在他的侧腰软肋上,力量在瞬间爆发!那家丁显然毫无防备,痛哼一声,巨大的身躯一个趔趄,踉跄着朝旁边的旧木柜子倒去。 另外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就是现在! 我的身体早已像离弦之箭般,趁着那半秒不到的缝隙,从被撞开的家丁身侧弹射而出!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冰冷从脚心直冲脑门,却驱不散那股亡命狂奔的炽热。 “抓住她!”惊呼和杂乱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走廊!冰冷的石铺地光溜溜的,我跌跌撞撞,耳畔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喉咙深处弥漫开浓烈的铁锈味。前方长廊的尽头,光线黯淡的尽头似乎有个转角! 救命!往哪儿跑?! 大脑空白一片,只有“跑”这个念头驱动着双腿。脚底板被粗糙的地面硌得生疼,汗水糊住了眼帘,火辣辣的。 转过去! 光线豁然一变。不再是廊下那点晦暗的日光,而是从一道敞开的月洞门外泼洒进来的、清明敞亮的庭院天光。外面甚至隐隐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 出口!有门!有光亮! 希望骤然点燃,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明亮之处猛冲过去—— 视野骤然开阔! 初春庭院,绿意刚染枝头。青石小径两侧,初开的粉白杏花柔嫩娇弱,似一团团淡淡的烟霞缭绕枝头。风拂过,送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清冽冷香。 而就在那杏花掩映的青石小径上,一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我。 靛蓝的暗纹锦袍衬得身姿挺拔如峭壁孤峰,墨黑的乌发一丝不苟地被白玉冠束起,仅那一个背影,便已透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刻骨寒气与不容错辨的卓绝威势。 周遭原本清晰可闻的鸟鸣、风声仿佛顷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仿佛有千斤玄冰拔地而起,将那庭院里刚刚萌动的春意瞬间冻结。 时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猛地掰断了脊梁,在原地凝滞了一瞬。 我像一只没头苍蝇撞进了冰窟窿,在看清那人背影的刹那,所有动作、所有奔逃的惯性,都僵冻在了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寒冰巨掌狠狠攥住,然后猛地一拧,剧烈的抽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完了。 大理寺少卿,谢怀卿。 亲手签下我绞刑令的那位索命阎罗! “公子!”身后追赶的家丁们也恰好狼狈地冲到月洞门处,骤见庭院中之人,慌忙收住脚步,气都不敢喘匀地躬身行礼,带着浓浓的惊惶和惧意,连我的名字都不敢喊出声了。 他在这里。 就在我的面前。 我完了。 绝望如同滚烫的岩浆,彻底灼烧掉最后一丝理智。惊惧之后,是无以复加的滔天愤怒!就是这个人!就是这本书中所谓正义凛然的男主!他剥夺了“我”的生命!他高高在上地决断着他人的生死!狗男人!畜生!王八蛋! 汹涌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恐惧构建的堤坝,那股深埋血脉里的、属于林飘絮的癫狂恨意猛地翻涌上来,几乎要撑破我的胸腔! 狗男人! 去死吧! 我想这样尖利地嘶吼,把胸腔里翻腾的毒汁狠狠泼溅到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上! 然而,就在那个“狗”字刚刚在舌尖弹起的刹那—— 嗡—— 一股毫无征兆的、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骤然掐住了我的喉咙!不,更确切地说,是彻底篡夺了我唇舌的控制权! 声带震颤,气流冲出口腔,发出的却根本不是脑海中的污言秽语,而是—— 一种极其突兀、极其谄媚、极其响亮,还带着点不合时宜卖萌味道的尖利声线: “啊——大佬大佬!您威武!您荡漾!大佬给大佬献上小花花!biu~~~比心!”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直接把这死水一般的庭院给炸翻了! 那谄媚到骨子里的腔调,那尾音飘着的诡异“biu”声,那句堪称惊世骇俗的彩虹屁,像一串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地在死寂的空气里炸裂开来! 别说躬身行礼不敢抬头的家丁们,就连庭院角落里侍立着的几个原本如雕塑般的青衣侍卫,身形都是一晃,有个年轻些的甚至没绷住,短促地“噗嗤”一声,随即又死死咬住下唇,肩膀可疑地抖动起来。 时间,这次是真的彻底死了。 每一缕风都僵在原地,每一片树叶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庭院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罐头里,闷得让人窒息。 凝固般的死寂中,月洞门下的三个家丁已经抖成了筛糠。领头的那个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公……公子饶命!是小的们无能!让这……让这疯妇冲撞了您!” 负手而立的谢怀卿,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身。 初春微凉的日光透过稀疏的杏花枝桠,斜斜地勾勒着他的轮廓。面如冠玉,眉眼深邃却凝着终年不化的寒霜,薄唇抿成一道冷酷的直线。那目光,沉静如古井深潭,此刻却挟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缓缓掠过地上的家丁,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眼神没有什么温度,更谈不上厌恶或愤怒,只是纯粹的一种审视。像是一个严谨的仵作在端详一具特殊的尸体,研究它为何会产生这般诡异的尸变现象。 那审视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刀子似的刮过。方才情急之下喷射的惊世彩虹屁,此刻正余音绕梁,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我脸上,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羞耻。 脸皮?不存在的。在生存面前,林飘絮祖传的跋扈也好,我本人的羞耻心也罢,统统可以打骨折出售。 大脑在短暂的宕机后,迅速启动应急模式:沙雕。对,就是沙雕!原主投毒是铁证,按照这个时代对下毒这等重罪的惩罚,谢怀卿能让我再苟三天,已经算是个法治咖了。我唯一可能的“脱罪”理由,就是——疯病。 装疯!必须抓住这看似荒谬实则可能唯一救命稻草! 我猛地深吸一口气,试图调动面部所有可能抽搐的肌肉,挤出一个扭曲痴呆的笑容,目光涣散飘忽地投向谢怀卿那张冷玉般的脸。 “啊呀……”喉咙里挤出意义不明的、拉长声调的傻笑。 紧接着,像是骤然被某种念头击中,我猛地低下头,开始用十根手指在身前凌空疯狂抓挠,动作生硬滑稽,如同溺水的人在空气中绝望地扑腾,嘴里继续傻笑着嘟囔:“花花……好看……给大佬……小花花……biubiu” 然后,就在谢怀卿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注视下,我缓慢地、扭曲地、像一个关节生锈的木偶人,极其夸张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脚下拾起两片刚刚被风吹落的杏花瓣,双手捧着,以一种近乎滑稽的虔诚姿态,一步一步僵直地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脸上依旧挂着痴呆儿童般的傻笑,将花瓣像献祭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颤抖着往前递过去。 “嘿嘿……大佬……花花……香香……请大佬……笑纳……”话语破碎,词不成句,努力模仿着一个陷入混乱失智状态的病人。 整个庭院落针可闻。空气沉重得能压弯树枝。 远处似乎又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低低抽气。 谢怀卿的目光从我脸上呆滞的笑,移到我捧着花瓣因紧张而微颤的双手,又缓缓落回到我那笑得几乎僵硬到抽搐的嘴角。他那双洞察秋毫、曾令无数奸恶魂飞魄散的眸子里,终于掠过了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名状的情绪。 仿佛是……一丝极淡的……困惑?就像一位经验老道的神医,遇到了一例症状古怪到完全超出医书记载的奇症。那困惑如此罕见,甚至短暂地盖过了他眼底原本的冰冷疏离。 但也仅仅是一闪而逝。他随即缓缓移开视线,语气是惯常的清冽平静,如同深潭结冰,听不出半分波澜: “药石伤脑,疯癫已深。”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庭院里每一粒空气都清晰捕捉,“此症罕见,尤恐染人。拖下去,关回西院。”最后四个字吐出,冰冷如同断金切玉,“加派看守。” 没有任何迟疑,两个原本侍立在侧的冷面青衣侍卫,鬼魅般无声地出现在我左右。两股无法违抗的巨力钳住了我的手臂,如同冰冷的铁箍,瞬间剥夺了我所有行动力。我被毫不费力地架起,双脚离地,拖拽着向后倒退。 没有任何机会辩解,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完了……计划失败了?还是要回那个等死的房间? 我像一条砧板上的死鱼,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空,只能眼含“绝望”的泪水(多半是吓的),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靛蓝的冷峻身影在杏花疏影里渐行渐远,直至被月洞门的墙彻底隔绝。 完了。 又要回到绞绳的阴影之下。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比刚才窒息时更甚。 然而,就在我身体被彻底拖拽出月洞门,最后的视野被冰冷的灰墙彻底遮蔽的前一秒,我清楚地看到——谢怀卿那挺得笔直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不是我的错觉。 那石雕般的后颈线条,似乎有那么零点一秒的僵硬凝固。仿佛,那声“大佬荡漾”的余韵,还是精准地钉入了他那精密如仪器的大脑中枢某条缝隙里,引发了极其微弱的、短暂的运行迟滞。 谢府后宅。一处极其荒僻的小院。 院墙高耸,墙皮灰败剥落。墙角杂草丛生,几片干枯的藤蔓残败地挂在冰冷的石壁上,一副久无人至的萧索模样。这院中唯一显眼的建筑是一间单独的、同样陈旧的正房。此刻,唯一透出光线的是两扇糊了厚厚明角纸、密不透风的木格窗。 房里。 没有精致的拔步床,只有一张光秃秃的窄板床。没有绣墩,只有一张粗笨结实的木椅子,连漆皮都斑驳了。桌上一盏铜油灯跳跃着豆大的微光,映照着室内一贫如洗的萧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土腥气和淡淡的霉味。 我像个被抽干了水分的萝卜条,蔫头耷脑地瘫坐在那把唯一的椅子上,双脚悬空晃荡,对着桌上那点昏暗的灯火发呆。 距离那天庭院的极限社死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屁事没发生。 外面没人来送饭,只有门口站岗的两个侍卫活像两尊不会喘气的门神,把守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谢怀卿那个阎王更是彻底消失了,没再审问,没再露面,也再没提绞我的事。 仿佛我这号人,连带那场震惊谢府的沙雕表演,都被彻底遗忘了。 “……”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饿。 前胸已经要贴住后背脊梁骨了。三天!整整三天水米未进!这具身体本身就因为原主撞柱寻死未遂(书中原主在被捕后试图自尽)而虚弱不堪,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火烧火燎的刺痛。 再饿下去,根本用不着谢怀卿动手,我直接就能自动加入饿殍名录。 不行!必须想办法! 我撑着椅子扶手,试图站起来找点水。刚一动,眼前就猛地一阵发黑,天旋地转。 咚! 慌乱中,肘弯撞到了身后的床柱!一块因为年久失修本就有些松动的漆皮,“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捂着撞疼的手肘,低头盯着那块巴掌大小的旧黑漆皮。 一块旧漆皮。 能吃吗?不能。能换吃的吗?做梦。 等等!念头像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电光。 这玩意儿……好像也不是全无用处? 挣扎着爬过去,小心翼翼将那块掉落的硬邦邦的旧漆皮捡起来,掂量了两下。有点分量,边缘还算锋利。又环顾了一圈这徒有四壁的牢笼……目光落在那两扇糊得严严实实、明角纸厚重不透风的木格窗上。 明角纸……厚重……但也只是纸。 一个极为粗糙、成功率约等于零、但眼下唯一的计划瞬间成型。 我把那小块边缘锋利的漆皮攥在手心,冰凉粗糙的触感给了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拖过房间里仅有的那把结实木椅子,费尽全力搬到其中一扇窗下。 踩上去。 嘎吱—— 椅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我这具身体摇摇晃晃,饿得有些头重脚轻,连忙用手扶住窗下的墙壁,指甲几乎抠进墙缝里才能稳住身形。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另一只拿着漆皮碎片的手,如同蜗牛爬行般,伸向那扇被厚厚明角纸封死的木格窗…… 必须极其小心,绝不能发出过大的声响惊动门口的铁面门神。 漆皮锋利的边缘终于触碰到坚韧的明角纸。屏住呼吸,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那一点上…… 刺啦…… 极其细微、但足以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的纸张撕裂声! 成了! 一个极其细小的破洞出现在厚重的明角纸上! 我心头猛地一跳,像做贼得手一样,迅速将眼睛凑到那个小小的洞口,贪婪地朝外面望去。 屋外是庭院一角的高墙。天色灰蒙蒙的,下着不大不小的牛毛细雨,将院墙染得更加潮湿阴沉。光线不好,视野有些模糊。 然而……嗯?!等等!墙根处那片长势最为茂盛、几乎没膝的荒草丛里…… 那是什么东西?草丛里似乎有……一小片颜色异常灰白的、像是……蘑菇?! 野生菌子?! 饥饿的肠胃在这一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野蘑菇!能吃!是食物! 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驱散了连日来的绝望阴霾。计划第二步:摘蘑菇! 怎么出去?破门?门口俩门神武力值碾压。破窗?除非我能一拳轰碎这厚重木格窗。 目光落在手里这块立了功的旧漆皮碎片上。切割?制造更大的通道?风险太高,这椅子不稳,万一摔倒或者声响太大被发觉……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脚下这把唯一的木椅子。一个更简单更隐蔽的想法冒了出来:垫脚!偷窥孔能开,垫脚的高度差也能利用! 再次扶着墙,小心踮起脚尖,把手伸高,探向那个好不容易戳出来的小孔。五指张开,轻轻发力一推——刺啦!手指顺利地从内部穿过了明角纸的破洞,摸到了外面冰冷潮湿的空气! 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技术活:拆窗棂! 明角纸被内部竖着支撑的木格压住,想要完全弄开一个大洞,必须撬动里面那根细木条。 手里的小漆皮片磨磨蹭蹭地探出去。动作扭曲又费力,饿得浑身虚软,手臂酸麻得直打颤,几乎是在跟那根顽固的小木条搏斗。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混着窗外的雨水沾湿脸颊。 五分钟?十分钟?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内侧窗棂上一根关键的、固定明角纸的小木卡榫,终于被我用笨拙的手法,一点一点地从内部撬动、推得松脱了! 成了! 一股强烈的脱力感袭来,我几乎从椅子上栽下去,狼狈地抓住窗框才稳住身形。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顾不上手臂的酸痛,赶紧凑过去检查——那个小孔上方一段的明角纸,因为失去了内里小木条的关键承托力,已经变得松动! 只要用点力气,就能顺着木格把这段纸完全撕开!一个勉强可供一只胳膊伸出去的“贼洞”即将诞生! 雨丝带着初春特有的寒气钻过窗户缝隙,落在我脸上,冰得我一个激灵。外面冷雨,屋内囚禁,还有那些诱人却可能有毒的野蘑菇……荒诞和生存的压力前所未有地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 脑仁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刺痛!如同钢针狠狠扎入! 「滋……滋滋……检测到……高危能量……入侵……」 伴随着刺痛而来的,是一阵极其古怪、如同电流不稳导致的机械杂音,嘶嘶嗡嗡,断断续续地响在脑海深处! 什么东西?! 这声音……冰冷呆板,却带着一种非人的电子质感。它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我的意识深处直接冒出来的! 「……非……宿主主动意愿启动……防御机制……启动……」 「……初始技能……“反派台词……修、修……修改器”……强制激活……」 「……版本:1.0(极不稳定)……」 「……功能描述:检测到……宿主即将说出……与预设定……核心……反派……台词……关键……词……时……强行……修……修……替换……为……和谐……赞美……言……语……」 「……生效方式:被动触发(……因强制激活……不受控……)……」 「……启动时间:……永久……」 「……温馨提示:……小心……翻车……」 那刺耳的杂音如同尖锐的冰棱在颅内刮擦,最后在一连串扭曲的“滋滋滋……”声中彻底消失。 剧痛缓缓褪去,留下更深的茫然和惊悸。我撑着湿冷的墙壁,冷汗彻底浸透了鬓角。 台词修改器?强制激活?被动触发?和谐赞美? 刚才那是什么?系统的故障提示音吗?我穿的这个世界,难道是带着什么破烂系统? 所以……三天前在庭院里,那个惊掉所有人下巴的“大佬荡漾献花花”,根本不是我自己脑子抽风?!是被这什么破烂修改器强行扭曲了表达?! 核心反派台词关键词?和谐赞美? 难道……因为我那会儿满腔怒火想骂“狗男人”,而“狗”属于“恶语辱骂核心关键词”,所以被系统强制执行了“和谐替换”操作?! 这就是我社死的真相?! 那……翻车又是什么意思? 我僵在原地,心脏在经历过山车般的狂跳后,此刻沉得像个铅块。窗外冷雨淅沥,敲打着窗棂。一种无形的、令人不安的枷锁感悄然套上。 这玩意儿,居然还能“强制激活”?而且看样子,以后只要我试图飙脏话(特别是针对男主?),这破修改器就会立刻启动,把我酝酿好的怒骂瞬间转化为不堪入耳的马屁? 比绞刑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不能在临死前痛快骂娘! “……”一股强烈的憋屈感和对命运的诅咒在我胸腔里左冲右突,最终只能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把所有咆哮摁回肚子里。憋屈得要内伤! 不行!肚子咕咕叫得更加凄厉了。暂时没功夫管这见鬼的修改器! 目光重新锁定窗外那片潮湿墙根下的灰白蘑菇。食物! 必须弄进来! 强打起精神,将之前那点因系统出现而引发的巨大心理波动暂时压下。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踮起脚尖,手颤抖着伸出去,顺着刚才被撬松的那段窗框边缘,小心翼翼地扒开厚重的明角纸—— 刺啦! 因为松动,撕开还算顺利。一大块湿乎乎、坚韧的明角纸被我费力地卷开,露出了一个勉强可供小臂伸出的小洞!冰冷的雨丝夹杂着院子里的青草和泥土气息瞬间涌了进来,让我因饥饿而眩晕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手臂艰难地探出去,细密的雨点立刻砸在皮肤上,又凉又麻。目标明确,朝着墙根那片草丛疯狂探抓!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几朵圆润冰凉的真菌—— 抓住!缩回来! 动作要快!要稳! 饿得发软的手臂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如同钓鱼佬拉杆般,猛地将战利品扯了进来! 一个趔趄,差点连人带椅子摔下去。 顾不上形象,我飞快地将破洞掩好,尽量恢复原状。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这才摊开掌心。几朵灰白色、伞盖圆嘟嘟的蘑菇出现在眼前,带着雨水的潮气,伞盖下方是灰白色的细小褶皱。 脑子里快速过滤着那点少的可怜的有关野生菌的知识:色彩鲜艳的基本有毒。这种灰扑扑、看着其貌不扬的……记忆里好像有些白伞菇虽然长相安全,但误食能引发剧烈胃肠反应甚至幻觉…… 胃袋疯狂地抽搐了一下。 赌吗?是饿死?还是赌一把吃了可能不会立刻毒死? 手指因为紧张和饥饿有些颤抖。目光在蘑菇和我这双因营养不良而格外苍白瘦弱的手之间逡巡。谢府那铁桶般的守卫,外面还有饿疯了的两条腿“门神”,出去抢食绝对是自寻死路。手里这几朵小蘑菇,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与其被吊死或者活活饿死,不如……拼一把! 反正毒蘑菇多半致死性不会那么快,吃了说不定能趁乱逃走?或者……引来大夫? 荒谬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大脑已经被饥饿和冒险的念头烧得发昏。 深吸一口气,像是举行某种仪式。颤抖着手,抓起其中最小的一朵蘑菇,送到嘴边。闭眼,张嘴—— 咔嚓。 脆生生的一小口。 一股浓郁的生菌子特有的泥土腥气在口腔里猛地炸开!算不上好吃,甚至有点怪味,但对此刻干涸灼烧的喉咙和空空如也的胃来说,这点水分和纤维简直是久旱甘霖! 也顾不上咀嚼了,几乎是囫囵着往下咽。一股凉意裹着那点微弱的蘑菇味滑进喉咙,坠入空荡荡的胃袋。 我紧张地等待着。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胃里除了被食物填充后本能的蠕动和一点点微弱的温暖感外,没有任何异样! 能……能吃!? 巨大的狂喜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冲垮了堤坝!所有谨慎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我几乎是扑到桌子上,双手并用,将剩下那几朵灰白的蘑菇全塞进嘴里,拼命咀嚼,狼吞虎咽!干涸发皱的嘴唇终于湿润起来,那点淡淡的泥土腥味此刻仿佛成了无上美味! 几朵野蘑菇下肚,那股火烧火燎的空洞感终于被勉强填平了一点。至少,不再是下一秒就要饿晕过去的状态了。 「嗡……」 极其微弱、仿佛错觉般的短暂鸣响,在吞下最后那口蘑菇后,又在我脑域深处划过。极其短暂,稍纵即逝,像是调试不良的老旧收音机发出的最后一丝杂音。 我正沉浸在短暂逃离饥饿魔爪的虚弱喜悦和对系统翻车可能性的隐隐担忧中,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杂音意味着什么—— 叩叩叩! 房门外突然传来两下极其规矩、又带着不容置喙意味的指节叩击声。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谁?!送饭的?提人的?还是……来灭口的?! 下意识地,我一个箭步扑到窗边,胡乱抓起那块掉落的旧漆皮和一点点蘑菇碎屑,胡乱往床底深处一塞!脚底板在床沿使劲蹭了蹭,试图抹掉泥印——刚才踩椅子沾上的泥土不多,但万一…… 做完这一切,刚直起腰,门外的锁链就发出了沉重的哗啦声。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门口站着两个人。 左边,是冷着一张脸、如同移动冰雕的谢府管家。右边那位…… 一身靛蓝常服,身姿笔挺如青松覆雪,眉眼是惯常的清冷霜色。 谢怀卿! 他竟然亲自来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瞬间爬遍全身。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膛!他来干什么?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野蘑菇?还是我开窗的痕迹? 我僵在原地,血液像被瞬间冻结。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变得艰涩。三天前的沙雕表演记忆和社死冲击重新席卷而来,连带着那句“大佬荡漾献花花”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提醒着我被这破烂修改器支配的恐惧。 管家没有进来,只是低眉顺眼地躬身站在门槛外。 谢怀卿独自一人踏入了房间。那双洞察一切、曾在刑狱让无数魑魅魍魉无所遁形的眼睛,没有立刻看向我,而是缓缓扫过室内——那唯一一张光秃秃的窄板床,那把粗糙的木椅,那盏跳跃着微弱光亮的铜油灯,窗户…… 目光掠过窗户时,那精准如同标尺般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在窗户框附近停留了一瞬。 心脏骤停! 他看到破绽了?!他发现了?! 冷汗瞬间濡湿了后背的里衣。 就在这时—— 谢怀卿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我本人。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依旧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打量。这比任何愤怒或杀意都更让我头皮发麻。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几乎凝固成块。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沉默着,缓缓向前踏了一步。 一步,距离拉近,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气场压迫感瞬间暴涨。我就像被盯上的猎物,本能地想要后退,脚下却如同生了根,动弹不得。 突然—— 他的视线毫无征兆地锐利锁定在我的脸颊一侧!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沾了泥?还是刚才的冷汗没擦干净? 还没等脑子分析清楚,他的目光已经顺着我的脸向下移动,精准地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的手?!刚才抓蘑菇塞床底……是脏了还是沾了草屑?一定是! 完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疯狂呐喊:他要问话了!盘问我窗户的事?蘑菇的事?露馅了! 他会问什么?“你是不是偷开窗了?”“外面的蘑菇是不是你弄的?”“你还想搞什么幺蛾子?” 按照这该死的修改器逻辑……只要我想骂人……它就要…… 果然!就在我精神绷紧到极致,满腔惊怒翻涌着准备找点词顶回去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电流般的束缚猛地扼住了我的咽喉和舌头! 那股熟悉的、被强制操控的恐怖感觉又来了!这一次感受得更清晰!舌根僵硬,嘴唇完全失去知觉!大脑下达的指令被蛮横截断! 系统翻车?!它来了?! 紧接着,身体像上紧发条的提线木偶,猛地往前一冲——动作之猛,差点一头栽进谢怀卿怀里!幸好双腿及时僵住,才险险在他胸前几寸堪堪刹住脚步。 然后,完全不受控制地,双手以一种极其夸张、近乎痉挛的姿态,猛地在身前一拍、一合,做了个极其江湖气的“捧拳行礼”姿势,上半身还极其突兀地向下折了几度! 与此同时,被强制运作的声带挤出的声音,不再是上次那种甜腻卖萌款,这次换成了一种极其干涩、极其夸张、如同街边卖艺人吼出的嘹亮赞颂: “谢大佬!您方才那一步!踏得真是气势磅礴!龙行虎步!虎虎生风!神威直冲牛斗!光芒万丈!照耀着咱前进的光辉大道!给您磕一个!” 洪亮又狗腿得令人发指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得格外响亮。 “噗嗤——” 门口死死低着头的管家,肩膀剧烈地一抖,一个没憋住的笑声终究还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虽然立刻又被强行吞了回去。 而他面前的谢怀卿—— 那亘古不变、仿佛冰封了千年的冷玉面庞上,左边眼角几不可察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一瞬间极其细微的抽动,在那张完美如雕塑的脸上,却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惊天巨石! 这细微至极的反应像是耗尽了某种极限。下一秒,他脸上那极其罕见的一丝崩裂迹象瞬间收敛,比冰雪覆原更快。快得让人以为刚才那是幻觉。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转过身,动作一如既往地沉稳冷冽,朝着门外走去。 衣袂翻动,带起一阵裹挟着淡淡书墨冷香的风。 只有一句吩咐,在他踏出门槛的瞬间,才平平地传入管家耳中: “给水。” 管家立刻躬身应道:“是!” 门,再次被阖上。 锁舌落下,沉重的“咔嚓”一声。 我保持着那个僵硬扭曲的抱拳姿势,久久无法动弹。脑海里那冰冷刺骨的修改器提示音还在断断续续地滋滋作响,像是过载后濒临爆炸的破烂机器。 翻车!这绝对是他妈的翻车现场!社死的次数难道还有plus版?! 时间,如同爬过窗框缝隙的蜗牛,在萧索的饥饿感中一天天捱过。管家的“给水”命令像一声救命的讯号,当那扇门再次被推开时,冰冷的石砖地上终于被放上了一碗浑浊的井水和一块硬得能硌掉牙的麦饼。 水是浑浊的,带着泥土腥味,麦饼粗糙干硬得如同砖块,咽下去刮得嗓子生疼。但这已经足够了。谢府没有立刻绞杀我,也没有在食物里下毒(至少暂时看不出来),还按照谢怀卿那句语焉不详的吩咐送来了维持最低限度生存的物资。这背后传递出的信息模糊又暧昧,像隔着雾气的谜题。 那该死的破系统,或者说那个“反派台词修改器”,自那天在谢怀卿面前惊天动地翻车并留下“光辉大道”的社死名场面后,就彻底陷入了沉寂。脑域深处再无任何杂音。仿佛之前那两次被动激活只是被饿晕了的我产生的幻觉。 但我知道那不是。每当饥饿重新占据主导,或是想到这囚徒处境内心涌起愤恨时,我都会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把所有问候谢怀卿祖宗十八代的“关键词”死死摁在喉咙深处,生怕哪个不留意又激活了那个恐怖的强制夸夸开关。 不能骂。至少不能当着谢怀卿的面骂。否则天知道下次翻车会翻出什么“您老的喷嚏都如黄钟大吕”之类的惊悚台词。 就这样,靠着隔三差五勉强吊命的水和硬饼(偶尔管家还会“大发慈悲”地附赠一小块咸得齁死人的酱菜根),以及我绞尽脑汁通过窗上那个小洞进行“野外求生”搞来的几朵灰白小蘑菇(后来才知道这叫“青头菌”,一种极为普通但无毒的山野小菇)混煮的清水蘑菇汤,我竟在这铁桶般的囚禁牢笼里,艰难但顽强地……活下来了。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涌动着无形的风暴。 那天之后,谢怀卿再没有踏入这荒僻小院半步。但谢府内部的暗涌我却无法感知了。除了准时(通常是隔天)送来那点可怜给养、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不多看我一眼的送饭仆人,我只在深更半依稀听到过一两次院墙外远处飘来的模糊对话。 “……御史郑老大人病重……牵涉甚广……” “……线人来报……城西漕粮……账册……” 郑元甲?城西漕粮? 电光火石之间,书中剧情的关键点瞬间被点亮! 《血色卿云令》的开篇重头戏!漕粮贪墨大案!背景设定里,那位年迈体弱的御史大夫郑松元(郑大人),其唯一的嫡长孙正是男主谢怀卿的好友郑元甲! 剧情走向:郑元甲的祖父病重,他心急如焚下被人刻意诱导,卷入了一个看似寻常实则惊天动地的漕粮账目疏漏事件。背后是权倾朝野的九王爷试图通过漕粮渠道夹带私运军械! 而原书中,“林飘絮”这个已经被炮灰掉的角色,前期唯一和这条线沾边的地方……是她那个死掉的老爹(一个不大不小的京官),生前曾和郑元甲那个不成器的庶出表弟有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银钱往来。但书中明确指出,原主“林飘絮”对这事是半点不知情的。 就在郑元甲陷入困境时,书中那朵冰清玉洁的白月光——太医院院判家的千金柳飘烟,因擅长岐黄之术为郑老太爷看诊,常出入郑府。她凭借着“不经意”间从郑元甲表弟处“听闻”的线索,“巧妙”地帮男主谢怀卿揭开了账目上的关键疑点,自此在谢怀卿心中奠定了“冰雪聪明、善良无瑕”的神坛地位。 现在……故事已经发展到这了? 那么……郑元甲陷入困境!九王爷党羽暗中窥伺!谢怀卿需要关键线索!柳飘烟即将闪亮登场刷好感! 我呢?我一个被关在这鸟不拉屎院子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囚徒女配,等郑家这事结束,谢怀卿腾出手来,我是不是就该正式享受绞绳vip待遇了?! 惊惶如同冰冷的长针,瞬间刺穿了那点靠蘑菇汤维持的、虚假的安稳! 不行!必须自救!不能等死!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 突破口……郑元甲的表弟?! 原主那个不成器的爹留下的烂摊子!哪怕只有一丁点沾边,那也是我这地狱开局下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怎么接触到关键信息?郑府深似海,我一个阶下囚插翅难飞。谢怀卿?直接冲上去告诉他“我知道郑元甲表弟有问题”?他会信?怕不是一个“狗男人”出口,下一秒就变成“大佬您的怀疑如日月经天照耀我等愚昧心田!”然后被他直接当疯婆子打晕拖走。 正当我像个没头苍蝇在狭小的囚室里团团转,揪着头发思考怎么把“知道线索”这个信息用一种不让修改器发作的方式传递给谢怀卿时—— “嘎吱——” 荒院里那扇沉重的大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了! 不是送饭仆人!门口赫然站着……管家?!而且,管家侧身,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道纤细窈窕、如烟似柳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天光的剪影里。 来人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衣裙,料子柔软垂坠,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一张清秀的小脸,肤色是养在深闺不见天日的白皙细腻,细眉弯弯,眼眸里像是常年氤氲着江南的烟雨,柔柔怯怯,看向人时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需要人保护的羞赧。乌发如云,只松松簪了一支素净的白玉簪子。 她莲步轻移,缓步走进小院。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朴素但收拾得极其利落的小丫鬟。 太医院柳院判家的掌上明珠,京城闻名遐迩的冰清玉洁白月光,《血色卿云令》的女主角——柳飘烟! 她怎么会来这里?! 按原书进度,此刻的她应该正温柔体贴、以精湛医术陪伴侍奉在郑府病重的郑老大人左右,为谢怀卿分忧解难刷好感才是正道!她跑到关押我这个“投毒未遂”的疯妇的地方做什么? 柳飘烟的目光轻轻扫过荒草丛生的小院,细眉微蹙,仿佛有些不忍目睹此处的萧瑟破败。最终,她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怜悯看向我。她的声音如同初春清晨滑过花瓣的露珠,柔柔软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林姐姐……听说你前几日病着,又被关在此处……飘烟实在放心不下。恰好随父亲去郑府看诊,带了些药材出来,顺道来看看你……”她的目光落在屋内桌上那个粗瓷大碗里仅存的几块麦饼残渣上,眼中的怜悯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水滴,“姐姐……受苦了……” 身后的小丫鬟上前一步,手中托着一个浅竹篾编制的精巧小食盒,盒盖半开,里面隐约露出几个雪白小巧、一看就软糯香甜的点心,还有几只油亮饱满的大福橘。 一股极其清甜细腻的点心香气瞬间压过了屋内的霉味,钻入我的鼻腔。胃袋条件反射地一阵剧烈抽搐,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咕噜”声。 高!实在是高! 我看着眼前这位娇弱无依、善良得如同仙女下凡的白月光,心里只恨不得给原书作者跪下——这哪里是小白兔?这是修炼了万年的顶级碧螺春吧?杀人不用刀,灭口靠点心! 原著里可没写这出!她特意跑来给我送温暖?是嫌谢怀卿的绞绳不够紧,准备再送我一程? 她的目的太明显了:一,踩着我这“毒妇”的污名彰显她柳飘烟菩萨下凡般的善良纯净,刷一波美名;二,在谢怀卿那里留个“关心则乱、心地纯善”的美好印象;三,也是最关键的,我这“疯妇”要是吃了她的点心噎死、或者点心本身有问题……死无对证!正好替她把投毒案唯一的污点证人和潜在情敌(虽然在谢怀卿眼中我算个屁的情敌)彻底清除! 最恶毒的是,她的借口还找得如此“纯良”——顺道看望。点心也是“好意”。我但凡说出一个“怀疑”,就会被扣上“疯妇诬陷”“不知好歹”的大帽子,直接坐实我的“恶毒疯癫”。 管家垂手侍立门外,显然并未阻止。意思很明确:柳小姐是“贵客”带来的“贵客”,他来带路已是极限,里面的事情他不好多管,也不想掺和。 柳飘烟那柔柔怯怯的目光掠过门口管家的袖手旁观,又落回我身上,嘴角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隐蔽的弧度,快得像错觉。接着,她轻轻抬了抬手。 她身后那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立刻上前,动作规矩地将那个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精致食盒放在了离门最近的窗台上。 柳飘烟柔声道:“林姐姐,你尝尝吧?莫要……再饿坏了身子……飘烟只望姐姐能安心养病,早日……康复才好……”她话里有话,尤其是那个“早日康复”后面的省略,配合她那欲语还休的眼神,就差直接说“早点死才好”。 说完,她似乎不忍再看屋内的“凄惨”,微微侧过身子,用一方素白的丝帕轻轻掖了掖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纤弱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一副被我“蓬头垢面、不成人形”惨状“惊吓”到摇摇欲坠的模样。那个小丫鬟立刻紧张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虚扶住她的手臂,眼神里充满忠心。 完美!太完美了! 表演结束,台词念完,好感刷尽,准备撤退! 柳飘烟微微颔首,算是向门外的管家打过招呼。主仆二人轻盈转身,就要踏出这荒院的门槛—— 就在这一秒! 那个几乎被我遗忘在脑域角落的阴魂不散的修改器——被柳飘烟这朵人美心毒的白月光那句裹着蜜糖的砒霜“早日康复”触动了“反派诅咒”关键词——毫无征兆地发动了最后的疯狂! 嗡——! 如同被一千只蜜蜂同时钻入脑髓!那股冰冷刺骨、强行控身的僵木感瞬间席卷全身! 我像一具被猛然牵动引线的木偶,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弹射而出!动作之猛,吓得门口本欲离去的管家猛地后退一步! “大小姐!!”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冲出的音节不再是之前的夸张马屁腔,而变成了一种极其尖利、尾音拖得极长、几乎破了音、如同老鸨唱喜词般的怪腔! 柳飘烟和她的小丫鬟闻声愕然回头。 就在她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的身体扭曲着完成了最后一个前冲的僵直动作,右手抬起,伸出一根激动得微微发抖的食指,正正地指向柳飘烟那张布满惊讶的、纯洁无瑕的脸庞! 与此同时,喉咙里那股被强制挤压出来的声音高亢得能掀翻屋顶: “高——!实在是高——啊!俺的亲娘咧!妹妹!你这招!简直就是那狗中——滴——龙凤!狗!中!龙!凤!啊——!” 狗中滴龙凤?! 狗中龙凤?! “狗”字出口的瞬间,柳飘烟脸上的惊愕瞬间裂开! 门口管家原本事不关己的表情瞬间崩塌,嘴巴猛地张开,一个无形的“哈”型僵在脸上,活像被无形巨掌卡住了脖子! 跟在柳飘烟身后的小丫鬟更是杏眼圆瞪,惊恐地捂住了嘴,那眼神仿佛看到我当众炸成了天边一道绚烂的烟花! 小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句石破天惊的、古往今来闻所未闻的“狗中龙凤”赞美词,带着我破锣嗓子的余音袅袅,在那几棵幸存的杏树梢头,绕着圈圈来回震荡。 时间再次被冻结在这荒诞离奇的一刻。 柳飘烟那张惯来白瓷一般、透着娇弱无辜气息的脸颊,此刻像是被泼上了一整碗滚烫的辣椒水,从细腻白皙的脖颈根部“腾”地一下,极速蔓延上一片浓重的红晕。那红色如此炽烈滚烫,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羞?恐怕只是表象。那双原本总是氤氲着江南柔雾般的眸子里,此刻像是被硬生生打碎了琉璃镜面,碎片之下翻涌的是惊骇、不解,以及更深层的、几乎无法掩饰的羞怒火焰!她精心维持的温婉人设、那番楚楚可怜的表演,在“狗中龙凤”四字盖世惊雷下,瞬间炸得支离破碎! 她纤细的身体晃了几晃,那虚扶在丫鬟手臂上的指尖用力得泛了白,死死掐住了小丫鬟的袖子布料。若不是有人扶着,看那摇摇欲坠的架势,怕是要当场表演一个玉山倾倒。 门外的管家经历了最初惊掉下巴的呆滞后,终于艰难地合拢了嘴巴。脸上恢复了那种古井无波的管家标准表情,只是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和眼皮,泄露了他此刻心海深处掀起的十二级狂风骇浪。他深深低下头,动作变得极其缓慢谨慎,仿佛每一个关节都需要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才能活动。 小丫鬟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小脸惨白如纸,几乎是用尽了洪荒之力才撑住自家摇摇欲坠的小姐,连看一眼我的勇气都没有,只死死盯着脚下的青石板地缝。 在柳飘烟那羞愤欲绝到几乎要原地爆炸的杀人目光注视下,在我自己内心如同被一万头羊驼反复践踏过的荒芜土地上…… 那万恶的“反派台词修改器”,在喷射完这石破天惊、史无前例的“狗中龙凤”奇葩夸奖后,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源。 「滋……能量……耗尽……」 「核心……源……脱离……」 「逃……逃生程序……」 一连串极其微弱、仿佛信号即将彻底中断的电流杂音,如同风中残烛般在脑海最深处虚弱地滚过。 下一秒—— 如同某个长久以来禁锢在灵魂上的沉重枷锁猛地崩断!一股前所未有的、难以形容的松弛感和掌控感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我能掌控我的身体了! 我能……自由说话了?! 柳飘烟终于在那惊天动地的侮辱性赞美冲击下缓过一口气(也可能是那“狗中龙凤”的杀伤力太过新颖独特让她cpu一时没找到应对模板),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红潮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惨白得骇人的冰霜。羞愤彻底点燃了怒火,她猛地甩开丫鬟搀扶的手,往前踉跄一步,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地指向我,终于撕下了那层楚楚可怜的伪装,声音尖利得如同指甲刮过粗糙的毛玻璃: “你!你这疯妇!竟敢……竟敢如此辱我?!” 声音穿透了小院死寂的空气,带着失态的攻击性。 就在这时,小院拱门外,一道身影如同山岳倾轧,几乎遮蔽了半边日光。 靛蓝的衣袍,沉静如寒渊的眼。 谢怀卿!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拱门口,方才柳飘烟那句尖利的指控和之前那句响彻云霄的“狗中龙凤”,想必尽收耳底、目睹全程。 柳飘烟一见谢怀卿,脸上所有的失态惊怒瞬间如同积雪消融,被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无助取代。眼圈一红,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摇摇欲坠。她柔弱的身体微微转向谢怀卿的方向,声音带上浓重的哭腔和颤抖:“谢大人!她……她……”手指颤抖着指向我,后面指控的话似乎因为极度受辱和惊吓而哽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压抑的抽泣。 时机完美! 所有目击证人(管家、小丫鬟、谢怀卿)在场!受害者(柳飘烟)委屈垂泪,柔弱无助!加害者(我)表情僵硬(刚从修改器控制中脱离还不太习惯),甚至“嚣张”(重获自由有点爽)。 完美的栽赃现场! 柳飘烟的目的在这一刻昭然若揭——激怒我这个“疯妇”当众说出更多污言秽语,彻底把我钉死在“辱骂贵女、无可救药”的耻辱柱上!顺便在谢怀卿面前再狠狠踩我一脚! 我能掌控我的身体了。我能自由说话了。 在柳飘烟那梨花带雨、饱含控诉的楚楚目光中,在谢怀卿那如同冰原风暴般越来越沉重冰冷的气场笼罩下,在管家和小丫鬟惊恐垂头的注视下…… 我的脸上,毫无预兆地、缓缓地,扯开了一个极其扭曲、如同某种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厉鬼般……惊悚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粹的、重获自由的、带着点疯狂玩味的…… 邪魅! 同时,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一种因为久不说话而带着沙哑锈意的摩擦声。 我的目光精准地穿透了庭院里凝固的空气,仿佛跨越了生死的鸿沟,牢牢锁在了站在拱门口、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如同神祇般不可亵渎的谢怀卿脸上。 四周安静得可怕,连柳飘烟那细微的抽噎都被无形的力量掐断。每个人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管家和小丫鬟的头几乎要埋进胸骨里,身体因惊惧而发着抖。 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琥珀,将我们所有人都封禁在内。那惊悚的笑容定格在我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毁灭性的愉悦。 然后。 在谢怀卿那双冰封万载般无波无澜、却已骤然凝聚起风雷之兆的深瞳注视下—— 我的嗓子眼深处,挤压酝酿了数日、积攒了不知几十万字的怨毒咆哮,终于带着千钧力道,冲破了所有桎梏!声震寰宇!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尊仿佛亘古不变的冰冷神祇,朝着这个判我绞刑、掌控我生死的狗男人,发出了穿越以来第一句、真正意义上由自己喉咙发出、响彻云霄、痛快淋漓的怒吼: “谢怀卿——我x你祖宗!!!!!!” 每一个字都清晰爆裂!如同滚雷碾过寂静的山谷!把空气震得嗡嗡作响!把柳飘烟吓得花容失色!把管家和丫鬟的灵魂直接吼出了天灵盖! 去他妈的剧情!去他妈的绞刑!去他妈的破系统!老娘终于能在临死前痛痛快快骂出来了!值了! 声音还在空旷的小院里激荡回响。 就在那一声炸穿耳膜、足以把屋顶掀飞的惊天怒吼爆发出的瞬间—— 拱门口,那尊如冰雕、似山岳般凝固不动的高大身影,动了! 快! 快到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上一秒还在数米开外,下一秒,一道靛蓝色的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已卷至我眼前!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场如山崩海啸般当头压下!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骤然而至的阴影,一只冰冷有力、骨节分明如同玉雕的大手,如铁钳般—— 咔嚓! 死死地、严严实实地捂住了我的嘴! 那只手带着薄茧,掌心冰冷干燥,力道奇大无比,捂上来的瞬间,简直要把我下颌骨捏碎!更要命的是,指缝间还萦绕着一股极其清淡、却无比熟悉的书墨冷香! 谢怀卿! 他……他这身手……他刚才离我至少有三四米远啊!他是怎么瞬间闪现过来的?! 他捂住了我的嘴?!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这句货真价实的辱骂?! 完了完了完了! 杀人灭口!就在眼前! 惊恐和窒息感瞬间攫取了我,瞳孔因绝望而骤然放大。 然而,就在我万念俱灰、以为下一秒就要被当场捏死的刹那—— 他的头微微俯低了一些。 冰冷的气息拂过我汗湿的额角,近在咫尺。那张俊美得毫无瑕疵、此刻却因过度震惊和某种难以解读的情绪而崩裂了一丝细微裂痕的脸庞,在我因极度惊恐而放大的瞳孔中占据所有视野。 他的唇线抿得死紧,唇色因某种激烈的情绪而显得格外苍白。 那只死死捂住我嘴的手,力道大得离谱,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紧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能再容声音漏出。 随即,一个极低、极冷、却因为距离太近而无比清晰、每一个字音都像冰珠砸落心口的低沉嗓音,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炸响: “闭嘴。” 他微顿,喉结极其艰涩地滚动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某种前所未有的艰难决心。那只捂得我几乎背过气去的大手,似乎有那么极其短暂而微妙的一瞬放松了一丝丝缝隙。 紧接着,那句石破天惊的冰珠,伴随着他唇齿间逸出的清冽雪松气息,一字一句,沉冷清晰地灌进了我的耳蜗深处: “留着……洞房时再骂。” 开局被下放我囤完物资去躺平钟绾绾秦慕风小说(全家下放,资本家媳妇搬空仇家,)(秦秋秦慕风钟绾绾)全篇免费版阅读完本_本站精选(许梨疏霍子枭沈晓晓)的命运引发众多猜测西风暮雪埋初心许梨疏霍子枭沈晓晓小说续集意外的彩蛋内容曝光……刘清明苏清璇小说最新章节更新(重生千禧年:官场之路从片警开始)大结局:隐藏的故事浮出水面(刘清明苏清璇)在逆境中如何抉择!苏采薇宁修远沈如霜小说(可叹惊鸿一瞥)已更新最终篇章小说+隐藏篇章(苏采薇宁修远沈如霜)无弹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