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绿茶推我前夫他接住了(苏棉谢裕)最新章节_穿书七零:绿茶推我前夫他接住了全文阅读
穿成年代文里同名的悲惨女配时,我正被绿茶闺蜜推向疾驰的拖拉机。 身后传来怒吼——是那个被我“嫌弃”的丈夫谢裕。 原剧情里我流产离婚郁郁而终,他终生未娶。 这次我反手把绿茶甩进臭水沟,精准栽进谢裕怀里:“老公,她推我!” 他浑身僵硬,耳根红透。 后来知青诬陷我孩子是他的,谢裕砸了对方满嘴牙。 月光下原主托梦致谢:“替我抱抱孩子。” 我转身钻进谢裕被窝:“听见没?要抱抱。” --- 意识像沉在冰冷的河底,费力地挣扎着上浮。一股阴冷潮湿的触感率先透过单薄的衣料侵入骨髓,带着泥土的腥气和某种劣质烟草残余的呛人味道。耳朵里嗡嗡作响,是远处拖拉机的突突轰鸣,正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要将地面犁开的蛮横气势,碾过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朝着这个方向横冲直撞过来。 苏棉猛地睁开眼。 视野模糊又晃动,天是灰蒙蒙的,几片脏兮兮的云絮黏在上面。身下是硌人的碎石子路,带着雨后未干的泥泞。一个尖利得刺破耳膜的女声紧贴着她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虚假到令人作呕的惊慌: “哎呀棉棉!小心车!” 伴随着这声尖叫,一股大力狠狠从侧面撞在她腰上!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扑倒,前方,那台喷吐着黑烟、如同钢铁怪兽般的拖拉机,正咆哮着碾过泥水,巨大的轮子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冰冷的铁锈气息混合着柴油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死亡的阴影瞬间攫住了心脏。 千钧一发! 身体里属于另一个灵魂的求生本能和属于“苏棉”残留的、对这具身体每一寸肌肉的熟悉感,在危急关头猛烈爆发。电光火石间,苏棉猛地拧身,脚尖死死蹬住一块凸起的石头,硬生生将前扑的势头扭转向后。那股巨大的推力,被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力量,原封不动地、甚至加倍地顺着那只推攘的手臂反震回去! “啊——!” 一声比刚才更凄厉、更真实的惨叫响起。 那个穿着崭新碎花的确良衬衣、梳着两条油亮麻花辫的身影——苏棉脑中瞬间跳出“林小曼”这个名字以及“绿茶闺蜜”的标签——像只断了线的破风筝,手舞足蹈地朝路旁摔去。那里,正是一个积满了浑浊雨水、漂浮着烂菜叶和不明秽物的臭水沟。 “噗通!” 水花四溅,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苏棉!!!” 一声暴怒的嘶吼,如同平地炸雷,带着一种撕裂心肺般的惊惧,从苏棉身后猛地炸响。那声音里裹挟的恐慌和绝望,厚重得如同实质的铅块,沉沉砸在她心口。 她下意识地循声回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尘土和凛冽的风,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正以骇人的速度冲撞过来。是谢裕。他穿着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旧军装,头发凌乱,额角青筋暴起,黝黑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骇人的煞白,那双平日里总是沉沉压着、让人看不出情绪的黑眸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恐惧与……毁天灭地的暴怒。他死死盯着苏棉刚刚差点扑倒的位置,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攥得死紧,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他以为她…… 苏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疼。她甚至来不及思考更多,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在谢裕裹着狂风冲到面前,那巨大的冲力即将撞上她的瞬间,她没有闪避,反而朝着那股力量来的方向,将自己整个身体柔顺地、毫无保留地投了进去。 带着点惊吓过后的余悸,更带着一种抓住救命浮木般的依赖。 “唔!” 她的额头重重撞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预想中可能被他撞倒或者被愤怒掀开的情形并未发生。谢裕冲势极猛,却在触碰到她的前一刻,硬生生刹住了脚步。那双肌肉虬结的手臂,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以一种近乎笨拙却又异常稳固的姿态,猛地圈住了她。 他抱得很紧,紧得苏棉几乎喘不过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宽阔胸膛下心脏如同失控的擂鼓,疯狂地撞击着她的耳膜。那剧烈的震动里,是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后怕。 他的身体绷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坚硬、滚烫,却又在微微地、不受控制地发着抖。粗重的喘息灼热地喷在她的发顶,带着浓重的汗味和一种属于他的、干燥的烟草气息。 苏棉埋在他怀里,鼻尖撞得生疼,心里却奇异地安定下来。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狂跳的节奏,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耳膜发麻。她抬起手,不是推开,而是轻轻地,试探性地,揪住了他胸前同样洗得发白、带着补丁的旧军装衣襟,布料粗糙的触感摩擦着指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拖拉机突突的噪音还在远处单调地响着,还有水沟里林小曼杀猪般的哭嚎和扑腾溅起的哗啦水声。 谢裕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手臂圈着她的力道没有松,反而收得更紧了些,紧得苏棉能感觉到自己腰间骨头被勒得微微发疼。他急促的喘息声就在头顶,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旋。 苏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因为惊吓和这过于紧密拥抱带来的些许哽咽。她微微偏过头,将脸颊更贴近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清晰地感受着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然后,她抬起了眼,目光越过谢裕紧绷的下颌线,精准地投向那个还在臭水沟里狼狈扑腾、一身污秽、满脸惊恐和怨毒的林小曼。 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弱,却清晰地穿透了林小曼的哭嚎和拖拉机的噪音,稳稳地送进头顶男人紧绷的耳廓里: “老公……”她顿了顿,这个称呼让箍着她的高大身躯猛地一颤,手臂肌肉瞬间绷得更紧,“她推我。” 这三个字,像三颗冰冷的石子,投入了谢裕翻腾着后怕和暴怒的心湖。 他圈着她的手臂力道骤然又收紧了几分,紧得苏棉差点闷哼出声。那是一种几乎要把她揉碎、嵌进自己骨血里的力道,带着失而复得的惊悸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他的下颌线绷得像刀锋,牙关紧咬,发出细微的咯吱声。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他抬起了头。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不再是面对苏棉时那种强行压抑的僵硬和笨拙,而是彻底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前凝固的墨色海面,翻涌着足以将人吞噬的寒意和戾气。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刮过水沟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林小曼。 林小曼正手脚并用地想从浑浊恶臭的泥水里爬出来,接触到谢裕那毫无温度、如同看死人般的目光,她浑身猛地一僵,脸上精心描画的惊恐瞬间被真实的恐惧覆盖,连扑腾都忘了,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谢裕的视线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不到一秒,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厌弃,比沟里的臭水更让林小曼如坠冰窟。随即,他所有的注意力重新落回怀里的人身上。他低下头,目光沉沉地锁住苏棉的脸,像是在确认她的完好无损,又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伤着没?”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粗粝的岩石,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余颤。 苏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头发蹭着他粗糙的衣领。她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似乎因为她这个动作而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点点。 “走。”谢裕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急于将她带离此地的迫切。他圈着她的腰,手臂稳固得像铁箍,半扶半抱着她,脚步有些急促地转身,径直朝着村尾他们那间低矮土坯房的方向走去。他甚至吝啬于再给臭水沟里那个瑟瑟发抖的人影一个眼神。 苏棉被他带着走,脚步还有些虚软,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滚烫而坚定。她微微侧过头,最后瞥了一眼身后。 林小曼终于挣扎着从水沟边缘爬了上来,浑身湿透,沾满了黑绿色的污泥和腐烂的菜叶,精心梳理的麻花辫散乱地贴在脸上,臭不可闻。她瘫坐在泥地里,看着谢裕护着苏棉决然离去的背影,那张被污泥糊住的脸上,原本的惊恐和怨毒扭曲在一起,最终化为一种刻骨的、淬了毒般的嫉恨。 苏棉收回目光,心底一片冰凉的平静。这只是开始。 *** 日子像村口那条浑浊的小河,表面看似平缓地淌着,底下却藏着看不见的漩涡。苏棉没有再给林小曼任何靠近的机会,远远看见那抹扎眼的碎花身影,便牵着谢家宝——那个才四岁、眉眼间已能看出谢裕几分轮廓、却瘦弱得让人心疼的小男孩——绕道就走。 谢裕也变了。他沉默依旧,但那双沉沉的眼睛里,不再是一片死寂的荒原。他开始在每天下工回来时,破天荒地不再只是闷头劈柴或坐在门槛上抽烟,而是会在怀里揣点东西。有时是一小包用粗糙草纸包着的、供销社里最便宜的水果硬糖,糖纸都磨得起了毛边,被他有些笨拙地塞到儿子谢家宝脏兮兮的小手里。家宝会瞪大眼睛,看看糖,又看看父亲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似乎不那么冷硬的脸,然后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嘴,小心翼翼地把糖藏进最贴身的小口袋里,宝贝似的捂着。 有时,谢裕带回来的是一把山野里采的、带着露水的野莓,红艳艳的,盛在洗干净的破搪瓷碗里,无声地放在灶台边。苏棉做饭时看到,捻起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一直沁到心底。她抬眼,总能撞上谢裕飞快移开的视线,和他那微微发红的耳根。 她开始笨拙地学着用那台老旧的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时常在黄昏响起。拆了旧衣服,给家宝改了两件能穿的褂子,虽然针脚歪歪扭扭像蚯蚓爬。她甚至尝试着,给谢裕磨破了袖口的旧工装,在内侧打上了一块颜色相近、针脚细密了许多的补丁。 谢裕穿上那件衣服去上工的第一天,回来时,苏棉注意到他抬手擦汗的动作格外频繁,每次都会刻意地、却又显得欲盖弥彰地,让那块补丁在衣袖内侧若隐若现。晚上他脱下衣服,苏棉去收来洗时,指尖无意拂过那块补丁,竟发现布料被摩挲得有些发烫。 一种无声的、笨拙的暖流,在这个曾经冰冷窒息的家里,悄然流淌开。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天下午,阳光懒洋洋地晒着生产队打谷场边堆放的草垛。苏棉带着家宝在附近拾些零散的麦穗,准备回去喂鸡。家宝蹲在草垛边,专注地用草梗拨弄一只缓慢爬行的甲虫。 一个身影挡住了阳光。是陈志文,那个从城里来的知青,皮肤依旧带着点读书人的白皙,但眼神早已被乡下的风霜和不得志的郁结磨砺得浑浊。他穿着洗得发黄的白衬衫,双手插在裤兜里,踱步过来,脸上挂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令人不适的温和笑容。 “苏棉同志,”他开口,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带孩子呢?” 苏棉直起身,将家宝往自己身后挡了挡,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陈知青,有事?” 陈志文走近几步,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苏棉宽松衣衫下已微微显怀的腰腹,又落在她身后的谢家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这孩子……看着真精神。算算日子,快五岁了吧?”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暧昧而粘稠,像甩不掉的鼻涕虫,“我记得……那会儿,好像是我刚下乡没多久?时间过得真快啊……”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紧紧锁住苏棉的脸,试图捕捉她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向最恶毒的地方——暗示家宝的身世不明,暗示她苏棉当年与他陈志文有染!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几个正在不远处翻晒谷子的妇女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竖起了耳朵。打谷场边缘树荫下纳鞋底的几个老太太,也投来了惊疑不定的目光。家宝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令人不安的寂静,抬起头,茫然又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笑得奇怪的叔叔,小手紧紧抓住了苏棉的裤腿。 苏棉感觉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几乎要冲破天灵盖。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陈志文那张虚伪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打谷场上响起: “陈志文同志,”她连名带姓,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儿子谢家宝今年几岁,生产队的工分本上记得清清楚楚!轮得到你一个外来的知青在这儿掐着指头算?”她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带着一种逼人的气势,“还有,你说‘那会儿’?‘那会儿’是哪会儿?你倒是给我掰扯清楚!我苏棉嫁进谢家五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时候跟你这个‘刚下乡没多久’的知青有过瓜葛?”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尖利,响彻整个打谷场: “你这么清楚我儿子多大?这么清楚我怀他的时候?怎么?你一个大男人,整天盯着别人家老婆的肚子算日子,安的什么心?!”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哗然和鄙夷的指点。 “就是啊!他咋算得这么清楚?” “呸!不要脸!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心思这么脏!难怪干农活总偷懒!” 陈志文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继而变得惨白,他显然没料到苏棉会如此泼辣强硬地直接撕破脸皮反击,还句句直指要害,把他那点龌龊心思扒得干干净净!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倒打一耙,但在苏棉那双燃烧着怒火、清澈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逼视下,在周围村民越来越鄙夷、越来越愤怒的目光包围下,他只觉得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 就在这死寂般的、充满火药味的对峙时刻,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如同山崩般压了过来。 是谢裕。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打谷场边缘,显然是刚下工,肩膀上还扛着沉重的锄头,裤腿上沾满了新鲜的泥点。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即将喷发的火山。夕阳的余晖给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暗金的轮廓,却融化不了他眼中那冰封千里的寒意。 他一步步走过来,脚步沉重,踩在晒得硬实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敲在陈志文的心脏上。他走过苏棉身边时,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所有的目光,都像冰冷的铁锥,死死钉在面无人色的陈志文身上。 巨大的压迫感让陈志文双腿发软,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 但太迟了。 谢裕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没有一句废话,甚至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他猛地抡起手里那根沾满泥土、沉甸甸的锄头柄! “呜——!” 带着风声的闷响! 不是砸头,而是快、准、狠地,用锄头柄那坚硬粗糙的末端,如同捣蒜一般,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捣在了陈志文的嘴上! “噗——!”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着骨裂和血肉模糊的闷响。 陈志文连惨叫都只发出半截就被堵了回去,整个人像个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尘土里。鲜血混合着碎裂的牙齿,从他瞬间变形、如同烂肉般塌陷下去的嘴里狂喷而出,糊满了他的下巴和前襟。他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痛苦呻吟,眼睛因为剧痛和恐惧瞪得几乎要脱眶。 整个打谷场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狠戾到极致的暴力震慑住了。连苏棉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家宝的眼睛。 谢裕却像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臭虫。他看都没看地上那摊烂泥,随手将那沾了血的锄头柄往旁边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夕阳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浓烈得化不开的东西在翻滚。 他大步走到苏棉面前,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扫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一把将还捂着小嘴、有些吓呆了的谢家宝捞了起来,稳稳地抱在自己结实的手臂上。 家宝被父亲抱在怀里,小脸上的惊恐慢慢褪去,好奇地看着父亲近在咫尺的下巴。 谢裕另一只手,则无比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牵住了苏棉的手。他的手很大,很粗糙,布满厚茧,掌心滚烫,带着劳作后的汗湿,却异常稳固有力。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了苏棉一眼,然后抱着儿子,牵着她,转身就走。夕阳将他们一家三口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朝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 打谷场上,只剩下陈志文那不成调的、痛苦的呜咽,和一片死寂的、噤若寒蝉的村民。 夜,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土坯房里一片静谧,只有墙角蛐蛐的鸣叫和身边谢裕均匀深长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小木窗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清冷的银辉。 苏棉睡得很沉。白天的惊心动魄和谢裕那雷霆万钧的维护,让她心神俱疲却又无比安心。然而,这深沉的睡眠里,一丝异样的感觉悄然降临。 仿佛沉入一片没有重力的水域,四周是朦胧的、流动的雾气。雾气深处,缓缓浮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那身影越来越清晰,穿着和苏棉现在身上一模一样的、洗得发白的旧布衫,梳着同样的发辫。 是“她”。 是那个在书里郁郁而终的、真正的苏棉。 她的脸很苍白,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病态的惨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身形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被雾气吹散。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地亮,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苏棉从未在她记忆碎片里见过的情绪——不再是绝望和怨怼,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温柔的、带着无限眷恋的……感激。 她静静地站在月光般的雾气里,目光温柔地、近乎贪婪地,越过苏棉的肩头,投向土炕的方向。苏棉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到炕上熟睡的小小身影——谢家宝蜷在谢裕身边,小嘴微张,睡得香甜,脸颊在朦胧光线下透出健康的红晕。 原主苏棉的目光,长久地、无比珍重地流连在孩子安宁的睡颜上。许久,她才缓缓抬起眼,重新看向苏棉。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苏棉的脑海里,却清晰地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带着水汽般凉意的声音,那声音里饱含着最深的托付和感激: [替我……抱抱孩子。] 话音落下,雾气开始涌动,她的身影如同浸入水中的墨迹,迅速变得稀薄、透明,那双明亮的眼睛最后深深地看了苏棉一眼,带着无尽的释然和祝福,最终彻底消散在流动的月华之中。 苏棉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脏还在胸腔里沉沉地跳动着,带着一种微凉的悸动。月光正好,清泠泠地洒在炕上。谢裕侧身躺着,呼吸沉稳。家宝蜷在他臂弯里,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抓着父亲的一小片衣角。 那个托付的声音,那份沉甸甸的感激,仿佛还带着雾气的凉意,萦绕在心头。 苏棉静静地躺着,目光在黑暗中描摹着家宝模糊的轮廓,又移到谢裕宽厚沉默的背影上。片刻后,她掀开自己身上那床打着补丁的薄被,动作轻悄地坐起身。 她没有点灯,借着透窗而入的月光,摸索着穿鞋下炕,走到墙角那个旧木箱前。打开箱子,翻找出几块颜色素净但还算完整的布头——那是她白天偷偷攒下的。她坐到炕沿,拿起针线,就着清冷的月光,一针一线,笨拙却无比认真地,开始缝制一件小小的婴儿服。针脚依旧不够细密,但每一针都落得沉稳而用心。 哒…哒…哒… 细微的、规律的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炕上,背对着她的谢裕,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动,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只有那双在黑暗中睁开的眸子,清晰地映着窗棂透进的月光,像两泓沉静的深潭。他听着身后那细碎而执着的声响,听着那针线穿过布料的节奏,感受着这深夜里独一份的、带着温度的动静。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鼻息间,似乎无声地、更深地吸入了一口这陋室里微凉的空气,带着柴火气、淡淡的汗味,还有一丝……属于布料和针线的、崭新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过土炕,流淌过苏棉专注的侧脸,也流淌过谢裕在黑暗中无声睁开的、深邃的眼底。那件小小的衣服,在她手中,渐渐有了雏形。 苏采薇宁修远沈如霜爆款好文(可叹惊鸿一瞥)的揭秘番外故事(苏采薇宁修远沈如霜)的爱恨纠缠令人揪心。陆敬野迟菱陆崇宴小说txt(当我不再爱你)全书+后续(陆敬野迟菱陆崇宴)在线下载阅读(顾野尹恩)的命运在故事中走向何方御姐一勾手病娇反派摇尾巴顾野尹恩小说后续(驯服阴鸷反派当狗的一天,)番外篇上线!十年迷途寄余生苏明悦顾清淮许西瑶小说后续番外篇上线品味(苏明悦顾清淮许西瑶)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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