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崖后,疯批战神哭着求我原谅(萧策本王倾颜)全文浏览_跳崖后,疯批战神哭着求我原谅全文浏览

匿名 2025-09-25 16:53:07 29

为换叛国兄长一命,我嫁给了传闻中嗜血残暴的敌国战神——镇北王萧策。

大婚当夜,他撕碎我的嫁衣,在我耳边低语:“公主的滋味,果然与众不同。”

夜夜承欢,极致缠绵。

可三月后,兄长被五马分尸的消息,还是传遍了王都。

我红着眼质问他为何食言,他却捏着我的下巴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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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若非你兄长出卖军情,我三万将士,岂会埋骨燕山?”

“我更不会断腿残废,沦为他人笑柄。”

“如今,不过是以牙还牙,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婚后三年,他将我囚于北苑,任由府中姬妾欺凌。

我想过一了百了,却为腹中悄然到来的孩子,选择苟延残喘。

直到他为了安抚新娶的侧妃,命人灌下那碗堕胎药,我的孩儿化为一滩血水。

彼时,距我发现有孕,不过两月。

两月后,万丈悬崖边,我望着身下云海翻涌,决绝一笑。

他却疯了一般冲来,目眦欲裂,嘶吼着求我不要。

1.

萧策踹开北苑那扇破旧木门时,我正将一小块旧日宫中带来的云锦,细细叠好,准备收起。

那是母妃亲手为我绣的帕子,也是我在这异国囚笼中,唯一的念想。

他带着一身寒气走近,一把夺过我手中的云锦,狠狠掷在地上。

“楚倾颜,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面前摆弄这些亡国之物!”

他铁钳般的手指扣住我的腕骨,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

“本王已经警告过你,安分守己,别再招惹瑶儿不快,你竟敢阳奉阴违!”

我被他猛地一甩,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脑一阵剧痛,眼前发黑。

缓过神来,我慢慢从地上爬起,膝行至他跟前,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

“王爷息怒,是妾的错。”

萧策眸光沉沉,似有一瞬的动容,想伸手扶我。

但看到我卑微伏地的模样,他眼中的那点波澜迅速被厌恶取代,猛地收回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楚倾颜,收起你这套故作可怜的把戏!”

我轻轻摇头,声音不起波澜:“妾没有。侧妃娘娘金枝玉叶,若有任何不适,自然都是妾的过失,妾甘愿受罚。”

反正,只要柳梦瑶皱一下眉头,萧策便会认定是我暗中作祟。

柳梦瑶说头晕,他说是我八字克她。

柳梦瑶赏花时崴了脚,他说是我故意在小径上撒了碎石。

就连两个月前,柳梦瑶声称被我的猫惊吓,腹中“胎儿”不保,太医从她的补药中验出活血之物。

他也未曾细查,便一口咬定是我嫉妒她有孕,狠下毒手。

他亲自端来那碗堕胎药,逼我喝下,将我腹中才两个月的孩儿,化作一滩血水,说是给柳梦瑶那未成形的“孩子”赔罪。

想到我那未曾有机会看一眼这世界的孩子,心口的绞痛几乎让我窒息。

我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在萧策面前维持住最后一点平静。

过往的经验告诉我,此刻若流露出半分悲戚,他定会斥我惺惺作态,博取同情。

2.

地上的云锦沾了尘,萧策的靴尖碾过,绣在其上的鸳鸯图案变得模糊不清。

他忽然变了脸色,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粗暴地推向那张冰冷的床榻,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探向我衣襟的系带。

我闻到他身上沾染的,柳梦瑶惯用的清甜花香。

我抓住他作乱的手,眼神平静无波:“王爷,今日妾身葵水来潮,恐污了王爷,改日吧。”

萧策动作一顿,随即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脸上浮现出浓重的讥诮。

他俯身,滚烫的气息喷在我耳廓:“楚倾颜,除了这副残破的身子,你还有什么能取悦本王?”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萧策不顾我细微的颤抖,蛮横地撕裂了我身上单薄的衣衫。

床幔晃动,烛影摇曳。

萧策那张俊美却毫无情欲的脸,清晰地倒映在我干涩的眼底。

我无法否认,我曾对这个男人有过绮念。

他是名满天下的镇北王,是金戈铁马的战神,也是我曾隔着宫墙,在凯旋盛典上遥遥一瞥,便怦然心动的英雄。

可我又怎能不恨他。

他以我兄长的性命为饵,诱我自请和亲,却在我踏入王府的第三个月,便将兄长五马分尸,曝尸荒野。

他将我囚在这北苑三年,日夜欺凌,尊严尽丧。

我不是没有想过一死了之。

可三年前,兄长被押赴刑场前,曾托人带给我一句话:“倾颜,好好活着,为楚氏,也为你自己,寻一条生路。”

兄长希望我,能在这绝境中,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甚至那孩子的意外到来,我都曾以为是上苍垂怜,是兄长在天之灵送来的希望。

可这微弱的光,终究还是被萧策,被柳梦瑶,联手掐灭。

如今,兄长离世,已整整三年。

那个孩子,也离开我两个月了。

3.

翌日天微亮,萧策竟破天荒地没有立刻起身离去。

他唤来两个粗使的婆子,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散发着浓重的苦涩气味。

“楚倾颜,上次那个孽种,本就是个意外。”

“你该清楚,你这亡国公主的身份,根本不配孕育本王的子嗣。”

萧策说得对,我的确不配。

我的兄长,是害他三万将士埋骨燕山,害他断腿残疾的罪魁祸首。

若非两个多月前,萧策在将士忌日那天喝得酩酊大醉,误入了我的北苑。

我也不会怀上那个孩子。

可那夜,醉酒的他抱着我,竟像个孩子般哭了。

“燕山一役,我最勇猛的副将为护我而死,他家中尚有老母稚子。”

“我最小的亲兵,才十六岁,他还未来得及娶妻生子,便被你兄长的叛军万箭穿心。”

“若非我命大,拖着一条断腿杀出重围,萧家军的忠魂,便要永世蒙冤,被世人唾骂为败军之将。”

“楚倾颜,你说,本王该不该恨你兄长,该不该恨你楚国皇室?”

“可是倾颜……本王的心,为何也会痛?”

我当时便清楚,萧策与我,早已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他爱过,所以更恨。

我垂下眼睫,双手接过那碗汤药,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从喉间一直蔓延到心底。

一小包蜜饯被丢在我身上,是我故国皇都最有名的那家铺子做的。

萧策从前出征,凯旋归来时,曾作为贡品带回过,还特意赏了我几包。

那时,他虽对我冷淡,却并未如现在这般刻骨憎恨。

我捏着那包蜜饯,眼眶无端酸涩。

他总是这样,在我绝望到麻木时,不经意地撩拨一下,给予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然后,再亲手将其掐灭,看着我痛苦挣扎。

他让我活着,却比死了更难受。

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抬起头,只看到萧策决绝离去的背影,挺拔却也带着一丝落寞。

伺候的两个婆子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其中一个尖着嗓子开口:“一个亡国公主,不知王爷留着她做什么妖?日日汤药养着,倒比我们这些下人还金贵!”

“就是,若我是王爷,早就一杯毒酒了事,省得瞧着心烦!”

她们的讥讽毫不掩饰,刻意放大音量,确保我能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

婆子们离开后,空寂的北苑,除了窗外呼啸的寒风,又只剩下我一人。

4.

接下来的数日,我都没有再见过萧策。

府中下人都在议论,说柳侧妃近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王爷寸步不离地守在锦瑟院,亲自喂药,关怀备至。

还有人说,王爷已向太后请旨,欲将柳侧妃扶正,只待开春便行册封礼。

我兄长三周年的忌日,悄然而至。

这日,北苑的管事嬷嬷推开了我的房门,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柳侧妃要在暖房培育几株西域奇花,那些花娇贵得很,侧妃吩咐,让你去将暖房的地都仔细清扫一遍,再用花露熏蒸。”

我猛地抬起头。

暖房,那是我偷偷埋葬我那未出世孩儿一小绺胎发的地方。我曾想,待春暖花开,那里会长出最美的花,替我看顾我的孩子。

5.

我跌跌撞撞赶到暖房时,柳梦瑶正指挥着几个小厮,将暖房内的名贵花草悉数搬出,准备重新布置。

“住手!都给我住手!”

我声嘶力竭地喊道,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可那些下人只听柳梦瑶的,对我这个失势的“王妃”视若无睹。

我冲到柳梦瑶面前,双目赤红。

“让他们停下,柳梦瑶,你让他们立刻停下!”

柳梦瑶轻抬玉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将我制住。

她悠闲地拨弄着腕上的翡翠玉镯,唇边噙着一抹得意的浅笑:“一个孽种的几根头发,也配占着这暖房的风水宝地?”

“姐姐也太看得起那未成形的血块了。正好这地要翻新,那些腌臢东西,早该清理干净,免得污了我的眼,扰了我的花。”

我听着她刻薄恶毒的言语,气血翻涌。

手上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竟挣脱了两个侍卫的钳制,一把揪住柳梦瑶胸前的衣襟。

“柳梦瑶,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我拔下头上唯一一支素银簪子,对着柳梦瑶那张娇媚的脸,便要狠狠划下。

银簪尚未触及她的肌肤,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从旁伸出,猛地将我推开。

我狼狈地摔倒在地,瞬间,数柄冰冷的剑刃抵在了我的颈间。

柳梦瑶受了惊,娇呼一声,扑进及时赶到的萧策怀中,泫然欲泣:“王爷,您瞧瞧姐姐,她疯了!妾身好心想让姐姐出来透透气,她却要s妾身!”

萧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我,却一言不发。

我顾不得与他的深仇大恨,也顾不得颈上的利刃,朝着他的方向凄声哀求:“萧策,求你,求你让他们住手!”

“你要如何罚我,我都认了,可那里……那里有我的孩子……”

“萧策,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无视那些随时可能刺入我肌肤的剑锋,一步步膝行过去,跪在萧策面前。

我抓住他的袍角,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萧策,他甚至还未成形,你就不能……不能给他留一点念想吗……”

那些夜里,萧策也曾在我耳边低语过。

“倾颜,若我们有个孩子。”

“若是男孩,本王会教他骑射兵法,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若是女孩,便让她随你,娴静温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如今,我们的孩子,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将被抹去。

萧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瞳孔倏然紧缩。

他下意识地望向那片狼藉的暖房地面,垂落的眼睫下,神色晦暗不明。

柳梦瑶察觉到萧策的片刻动摇,她从袖中掏出香帕,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王爷,前几日妾身夜里总是梦魇,请来的道长说,是府中有阴祟之气未散尽,恐对王爷不利。”

“都是妾身的错,只想着为王爷分忧,却忽略了姐姐的感受。”

“若姐姐实在不舍那点……不舍那孩子的念想,妾身……妾身便不清理那暖房了,大不了,妾身日夜诵经,为王爷祈福……”

柳梦瑶惺惺作态的话,我一句也未听进去,我只看到一个小厮,从一处翻开的泥土中,挖出了一个小小的、用红布包裹的锦囊。

那刺目的红,像血一般,灼痛了我的眼。

我急切地拉扯着萧策的衣袍。

“萧策,只要你留下它,留下它!”

“我愿意……我愿意从此青灯古佛,永不踏出北苑半步!”

“青灯古佛?”萧策眉头蹙得更紧,随即眼底翻涌起滔天怒意。

他咬牙低吼:“楚倾颜,镇北王妃的名分,就让你如此避之不及吗?”

我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哽咽得说不出话。

他薄唇紧抿,脸色铁青得骇人,倏然发出一声冷笑:“你当真……很好!”

“不祥之物,留之何用!来人!取火盆,将那秽物……”

萧策猛地闭上双眼,竭力掩饰眸底翻腾的猩红,一字一顿。

“当场焚毁!”

6.

最后四个字,如千斤巨石,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炭火很快被引燃,小厮将那个红色的锦囊,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盆。

我尖叫着,疯了一般冲向那盆火焰,却被层层叠叠的侍卫死死拦住。

他们将我按倒在地,我便用十指死命抓挠着冰冷的地面,拼命想往前爬。

坚硬的石子划破了我的指尖,很快,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的眼中,只剩下那团吞噬一切的火光。

它包裹着我孩儿最后的念想,一点一点,将其化为灰烬。

压制着我的侍卫终于松开了手,我狼狈不堪地扑到火盆边,不顾一切地将手伸进尚有火星的余烬中。

灼痛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气味传来,鲜血混着黑灰从指缝间渗出。

“孩子……我的孩子……”

萧策眉头紧锁,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我血肉模糊的手,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与怒火:“楚倾颜,你疯了不成!”

我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字字泣血:“虎毒尚不食子,萧策,那也是你的骨肉啊!”

“你亲手扼杀了他,如今连他一点念想都不肯留下,你让他如何转世投胎?”

“萧策,你究竟要将我逼到何种地步?你还要我怎么活下去?!”

心中郁结的悲愤与绝望如潮水般汹涌,我只觉喉间一阵腥甜,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软软地倒了下去。

7.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楚国,回到了我的故都。

兄长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牵着我的手,在宫苑的花园里放风筝,笑着说会护我一生无忧。

也许是梦境太过美好,美好到不真实,我竟从中察觉到了一丝虚幻。

我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北苑陈设,萧策伏在我的床沿,眉头紧锁,睡得极不安稳。

他口中含混不清地呢喃着:“不要……倾颜,不要离开我……”

他猛地惊醒过来,额上布满了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当他的视线与我的交汇,他迅速敛去了所有的脆弱与慌乱,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醒了?”

我费力地抬起手,攥住他的衣袖,用尽全身力气问道:“萧策,我的孩子……那锦囊呢?”

恍惚间,我从萧策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稍纵即逝的仓皇与痛楚。

可他只是轻轻拨开我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锦囊……已经烧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还有,本王说过,镇北王府的王妃只能是你楚倾颜,休要再说什么青灯古佛的胡话。”

“本王的王妃是谁,只能由本王决定!”

“你也不行。”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冰冷,像窗外凛冽的寒风,吹得我心口阵阵发凉,涌起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我用嘶哑的嗓音问他:“萧策,三年了,我们这样互相折磨,你不累吗?”

萧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成拳,骨节泛白。

他霍然转身,死死盯着我,眼底的羞恼与怒意之下,还掺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痛苦。

“累?楚倾颜,你凭什么觉得累?”

萧策一把捏住我的下颌,掌心微微颤抖,那双曾令我心动的星眸中,此刻充满了血丝与挣扎:“从你兄长出卖军情,害我三万将士埋骨燕山,害我断腿残废的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我们这辈子的结局,只能是……”

他赤红着双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死不休!”

话音落下,萧策猛地甩开我的下颌,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是煎熬,拂袖而去。

我趴在床上,神情麻木,竟是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不死不休吗?

我想,也许,真的到该了结的时候了。

我现在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这条命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履,一步步走出这囚禁了我三年的北苑。

8.

我漫无目的地在王都的街上游荡。

从镇北王府到城郊的断魂崖,路途并不算遥远。

快马一个时辰,步行则需半日。

今日不知是什么节日,街上竟比往日热闹几分,有些铺子门前还挂上了红灯笼,透着几分喜庆。

我在人群中穿行,如同一缕孤魂,与这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终于,在日落时分,我登上了断魂崖。

崖顶风声呼啸,脚下是翻涌的云海,深不见底。

传说,百年前,曾有一位被心上人背叛的痴情女子,从这里纵身跃下,香消玉殒,故名断魂崖。

我曾以为,萧策会是我一生的良人,是我楚国危难之际的救赎。

可后来,国破家亡,情爱皆空。

我怪不了萧策,他有他的血海深仇。我也无法去怨恨泉下有知的兄长,他有他的家国大义。

我不知道这盘死局,究竟是谁的错,也不知道谁该为这满目疮痍的结局负责。

崖下的城镇灯火渐次亮起,隐约传来孩童的嬉笑声。

我站在崖边,寒风吹得我衣袂翻飞,几乎站立不稳。

我张开双臂,闭上双眼,准备迎接那最终的解脱。

“楚倾颜——!”

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自身后传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我缓缓睁开眼,转过身,看到萧策正疯了一般向我奔来。

他眼中布满了惊恐与血丝,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因极度的恐惧而发不出声音。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释然,也笑得悲凉。

萧策,再见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9.

萧策赶到断魂崖边时,我已半个身子悬在崖外,脚下只有冰冷的虚空。

我仰头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血色的霞光染红了云层,也映照着我苍白的脸。

娘亲曾说过,人死后,若是心有执念,便会化作天上的星辰,日夜守护着自己牵挂的人。

只是不知,这漫天星斗中,可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儿?

等我死后,又能否在黄泉路上,与他相认?

萧策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他眼底翻腾着滔天的怒火,更多的,却是再也无法掩饰的恐惧与绝望。

“楚倾颜,你敢!你竟然用死来威胁本王!”

“立刻给本王滚回来!否则,本王定让你楚氏在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都不得安宁!”

我呆滞的目光缓缓转向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萧策。”

这三年来,我曾满怀怨怼地唤过他,也曾卑微乞求地唤过他。

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平静无波。

许是离死亡越近,那些爱恨情仇,便越发显得不重要了。

“我没有想威胁你。”

“这三年,我想了很多。我们之间,注定是一场孽缘。”

“你折磨我,不得解脱。我被你折磨,亦是痛不欲生。如此纠缠,何苦呢?”

萧策嘴唇微颤,藏在袖中的双手死死攥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苦不苦,不是你说了算!”

“你的债还没还清,凭什么死?楚倾颜,本王不准你死!”

我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脸,不再看他,目光投向那无尽的深渊。

“还不清了。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兄长,原谅楚国。”

“萧策,看在我曾真心倾慕过你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

寒风将这句轻飘飘的话送入萧策耳中,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看着我眼中那死一般的沉寂,终于明白,我不是在说笑,也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萧策话音中的颤抖越发明显,他控制不住地向我靠近一步,伸出手,声音嘶哑地哀求:“楚倾颜,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你难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兄长临死前,托本王转告你的话吗?”

见我身体已然摇摇欲坠,他终于失控地搬出了我兄长这张最后的王牌。

果然,我的动作微微一顿,重新将目光投向他。

我看着他那张因极度紧张而扭曲的脸,又想起兄长惨死刑场的画面,想起我那无辜枉死的孩儿。

我凄然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悲凉。

“萧策,你知道吗?”

“这世上,没有哪个兄长,会希望自己的妹妹活在屈辱与仇恨之中。”

“也没有哪个父亲,会亲手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

我想,若兄长泉下有知,定然也不愿我如此苟延残喘。若我的孩子有灵,也绝不会认这样一个狠心的父亲。

萧策双目赤红如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此刻,他什么王爷的威仪、战神的冷傲,通通都抛诸脑后,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哀求地看着我,声音哽咽:“是本王的错,都是本王的错!我不该将对你兄长的恨意,尽数发泄在你身上。”

“倾颜,不要跳,求你,不要跳好不好?”

我缓缓摇头,身体向着崖外又倾斜了几分:“萧策,我真的太累了。”

“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吧。”

话音未落,我再无半分犹豫,闭上双眼,向着那万丈深渊,纵身跃下。

10.

身体在空中急速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仿佛看到兄长在向我招手,看到我那未出世的孩儿,正咿咿呀呀地唤我“娘亲”。

一切的痛苦与仇恨,都将在这一刻终结。

然而,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到来。

腰间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向上拉扯。

我重重地撞入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滚烫怀抱,耳边是萧策粗重而急促的喘息,以及他擂鼓般的心跳声。

“楚倾颜!你这个疯女人!”

他死死地抱着我,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声音中充满了后怕与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睁开眼,看到他满是尘土和血污的脸,一只手紧紧抓着崖边凸起的一块岩石,另一只手则如铁箍般禁锢着我的腰。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鲜血从他与岩石摩擦的指缝间渗出,一滴滴落在我的脸上,温热而粘稠。

原来,在我跳下的瞬间,他也跟着跃了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我,自己却悬在了半空。

崖顶传来侍卫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很快,几条绳索被抛了下来。

萧策将我紧紧护在怀中,任由侍卫们将我们二人拉了上去。

双脚重新踏上实地,我却浑身无力,软倒在萧策怀中。

他抱着我,像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久久不愿松手。

“传太医!快传太医!”他对着手下怒吼,声音嘶哑。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茫然。

为何,他不让我死?

11.

我和萧策的初见,并非在大婚之夜。

那年,我才十四岁,还是楚国最受宠爱的倾颜公主。

父皇为庆贺我生辰,在御花园大宴群臣。

席间,有使臣来报,镇北王萧策率铁骑大破北狄,俘获敌酋,正班师回朝,不日将抵王都。

满座哗然,皆为这位少年战神的赫赫威名所折服。

彼时,楚国与萧策所在的北燕国尚是盟友。

数日后,凯旋大典,我随父皇母后登上城楼,亲眼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镇北王。

他身披银甲,骑着高头大马,英姿勃发,眉目如画,却又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冷冽肃杀之气。

只一眼,我便沦陷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那时的我,天真烂漫,以为所有的英雄都该配美人,所有的倾慕都能有结果。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打探他的消息,收集他爱吃的点心,爱看的兵书,甚至偷偷学他惯用的枪法。

兄长看出了我的心思,曾打趣我:“吾家倾颜,这是思春了?”

我羞红了脸,却也默认了。

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

两年后,楚燕两国盟约撕毁,兵戎相见。

兄长临危受命,挂帅出征,却因朝中奸臣构陷,粮草不济,中了敌军埋伏,兵败被俘。

为保兄长性命,为保楚国宗庙,父皇忍痛将我作为和亲公主,送往北燕,嫁与那已成为楚国死敌的镇北王——萧策。

大婚那日,红妆铺路,十里绵延。

我坐在摇晃的喜轿中,心中既有对未卜前程的忐忑,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期盼。

或许,他对我,并非全然无情。

可现实,却给了我最残忍的一击。

12.

洞房花烛夜,他一身酒气,挑开我的盖头。

那双曾令我痴迷的星眸,此刻却盛满了冰冷的恨意与嘲讽。

“楚倾颜,楚国的好公主,终于还是落到了本王手上。”

他撕碎我的嫁衣,在我耳边低语:“你兄长楚修远,当年在燕山设伏,害死本王三万袍泽,更令本王断腿致残,险些命丧黄泉。这笔血债,本王会连本带利,从你楚国,从你楚修远身上,一一讨回!”

那一夜,他极尽羞辱,将我所有的尊严碾碎。

我才明白,所谓的和亲,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复仇。

他要的,不是一个王妃,而是一个可以让他肆意折磨、用以报复楚国的囚徒。

三个月后,兄长在北燕王都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尸骨无存。

消息传来,我悲痛欲绝,冲去质问他为何食言。

他却只是冷笑着,捏着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本王只答应楚皇,留楚修远一命,并未说何时取他性命。如今,他为你楚国苟活三月,已是本王天大的恩赐。”

“楚倾颜,这只是开始。本王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在乎的一切,是如何一点点被本王摧毁!”

从那以后,他将我囚于北苑,任由府中姬妾肆意欺凌。

他会偶尔踏足北苑,却只是为了在我身上发泄他无尽的恨意与暴虐。

那些屈辱的日日夜夜,我曾无数次想过自我了断。

可兄长临刑前的那句“好好活着”,如同一道枷锁,将我牢牢困在这人间地狱。

直到,那个孩子的意外降临。

我以为,那是上苍对我的一丝垂怜,是我在这无边苦海中,唯一的救赎。

却不想,那竟是更深一层绝望的开始。

萧策,他亲手扼杀了我最后的光。

13.

我从断魂崖被救回王府后,便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太医来了几拨,都说我求生意志薄弱,心脉受损严重,恐怕……凶多吉吉。

萧策遣散了所有下人,亲自守在我床前,日夜不眠不休地照料。

他一遍遍地用温热的巾帕擦拭我滚烫的额头,笨拙地给我喂药,声音嘶哑地在我耳边低语。

“倾颜,醒过来,求你醒过来……”

“是本王的错,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那样对你,不该那样对我们的孩子……”

“只要你醒过来,本王什么都答应你……你要本王的命,本王也给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恐惧与绝望。

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柳梦瑶的哭喊与求饶声。

“王爷,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没有害过姐姐腹中的孩子!那堕胎药……是妾身自己不小心误食的啊!”

“王爷,您要相信妾身!姐姐定是误会了妾身,才会……才会寻了短见!”

然后,是萧策冰冷彻骨的声音。

“柳梦瑶,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你那点腌臢心思,本王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若非你一再挑唆,在本王面前搬弄是非,倾颜又岂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本王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逐出王府,永世不得踏入王都半步!”

柳梦瑶凄厉的惨叫声渐渐远去,房间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柳梦瑶的虚伪与恶毒,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可他,却还是选择了牺牲我和我的孩子,去安抚那个他并不爱的女人。

何其讽刺,何其可悲。

14.

我醒来时,已是七日之后。

一睁眼,便看到萧策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他下颌上青黑的胡茬。

见我睁眼,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倾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惊喜,也没有怨恨,仿佛只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萧策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

“倾颜,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小心翼念的讨好。

我摇摇头,声音依旧沙哑:“我没事。”

只是心,已经死了。

萧策似乎察觉到我的冷淡,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却依旧强撑着笑容。

“倾颜,你饿不饿?本王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粥,你多少吃一点。”

我不置可否。

这些日子,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料,我都感受得到。

可那又如何呢?

破碎的镜子,即便黏合起来,也依旧布满裂痕。

逝去的生命,永远无法挽回。

我和他之间,隔着的,是兄长的血海深仇,是那未出世孩儿的无辜性命,是三年来的屈辱与折磨。

这些,都不是一句“对不起”,一句“我错了”,就能轻易抹平的。

15.

在我养伤的这段日子,萧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遣散了府中所有的姬妾,遣退了北苑所有的下人,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

他会亲自为我挑选每日的衣衫,亲自为我梳洗更衣,甚至亲自下厨,学着做我故乡楚国的小菜。

那些曾经象征着囚禁与屈辱的北苑,如今却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充满了烟火气。

他常常会抱着我,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庭院中新栽的梅花。

他会絮絮叨叨地和我说起他年少时的趣事,说起他在战场上的惊心动魄,说起他对未来的憧憬。

“倾颜,等开春了,本王带你去江南看杏花,好不好?”

“本王听说,楚国的杏花,开得最是繁盛。”

“我们还可以去放风筝,去游湖,去吃你最爱的桂花糕……”

他描绘的未来那样美好,美好到让我觉得不真实。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会应上一两句,心中却不起丝毫波澜。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疏离,常常会在说到一半时,声音低沉下去,眼中充满了落寞与无措。

“倾颜,你是不是……还是不肯原谅本王?”

我没有回答。

原谅?谈何容易。

不原谅?又能如何。

我只是累了,不想再纠缠在这爱恨情仇之中了。

身体渐渐好转,可心里的伤,却似乎永远也无法愈合。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常常会在梦中惊醒,梦见兄长浑身是血地质问我为何苟活,梦见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哭着喊我娘亲。

每一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泪湿枕巾。

萧策会紧紧抱着我,一遍遍地安抚,声音哽咽:“倾颜,别怕,本王在,本王会一直陪着你。”

可他的陪伴,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16.

开春的时候,我向萧策提出了和离。

他听后,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倾颜,你……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我们和离吧。”我平静地重复道,“你我之间,缘分已尽,强求无益。”

“不!本王不准!”萧策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倾颜,本王知道错了,本王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弥补你!你再给本王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萧策,太晚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永远无法弥补。有些裂痕,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修复。”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萧策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眼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他沉默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问道:“倾颜,你当真……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本王了吗?”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曾是我年少时最炽热的爱恋,也曾是我生命中最残酷的噩梦。

如今,一切都该结束了。

“萧策,我们之间,早已没有可能了。”

我的语气平静而决绝,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萧策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他刚毅的脸颊滑落。

良久,他才睁开眼,眼中充满了疲惫与认命。

“好,本王……答应你。”

“本王会昭告天下,是你楚倾颜,休了本王这个镇北王。”

“本王会放你自由,让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只是……倾颜,”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卑微的祈求,“你可否……偶尔回来看本王一次?”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相见不如怀念。

有些伤痛,只有彻底的远离,才能慢慢淡忘。

17.

和离的诏书很快便颁布了。

“镇北王妃楚氏倾颜,性情刚烈,与王爷情意难谐,自请和离,恩断义绝,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以前朝公主的身份,离开了镇北王府,离开了这座囚禁我三年,也曾给予我片刻温暖的牢笼。

萧策没有来送我。

我只在踏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回头望了一眼。

北苑的那株梅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绽放,红得似血,也艳得惊心。

我带着简单的行囊,没有回楚国,也没有去江南。

而是在距离王都百里之外的一处山清水秀的小镇,赁了一间小院,住了下来。

小院里有一方小小的菜圃,我学着当地的农妇,种些时令的蔬菜瓜果。

闲暇时,便看看书,绣绣花,或者去镇上的茶馆听听书。

日子过得平淡而宁静,心中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伤痛,似乎也在一点点被时间抚平。

偶尔,我还是会梦见兄长,梦见我那未出世的孩儿。

但梦中的他们,不再是满身鲜血,不再是哭泣哀嚎。

兄长会笑着对我说:“倾颜,你做得很好。”

孩子会依偎在我怀里,甜甜地叫我“娘亲”。

我知道,他们都释怀了,我也该释怀了。

18.

一年后,我正在院中晾晒新采的草药,院门被人轻轻叩响。

我以为是隔壁的张大娘又送来了她新做的点心,便随口应了一声:“门没锁,进来吧。”

脚步声渐近,我抬起头,却在看清来人时,愣在了原地。

萧策。

他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原本英挺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挥之不去的落寞与沧桑。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眼中充满了忐忑与期盼。

“倾颜,我……我来看看你。”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我放下手中的草药,淡淡地开口:“王爷别来无恙。”

我的疏离与客气,让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他将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轻声道:“我听闻你喜欢吃城南那家的桂花糕,便……便给你带来了一些。”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局促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倾颜,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来打扰你。”

“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若你过得好,我便……我便安心了。”

我看着他眼中那深切的悔意与痛楚,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放不下。

可我,却早已放下了。

“我过得很好。”我平静地说道,“这里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我很喜欢。”

言下之意,便是请他离开。

萧策的身体微微一晃,眼中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熄灭。

他苦涩一笑,点了点头:“好,好,你过得好,便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步向院外走去。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寂与萧索。

我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巷口,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有些爱,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有些恨,一旦放下,便是解脱。

萧策,愿你余生,安好。

而我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宁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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