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重生弃女到无冕国手(沈知微冰冷)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重生弃女到无冕国手全文阅读

匿名 2025-09-25 03:08:06 24

**第一章棺中刃**

腐土混着血腥气,冰冷窒息地灌入鼻腔的刹那,沈知微猛地睁开了眼。

绝对的黑暗,沉重的如同实质,死死压在身上。每一次徒劳的呼吸,都吸进更多带着死亡霉味的泥土。指甲缝里传来钻心的剧痛,黏腻一片——是干涸发黑的血。这副身体的原主,在被活埋进这口薄棺之前,曾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用指甲、用血肉之躯,疯狂抓挠过头顶这厚重的棺盖,留下深深刻进木头纹理里的绝望印记。

“通奸弑夫?好一个永宁侯府!”

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裹挟着滔天的恨意与冤屈,如同冰锥狠狠戳进脑海。原主沈知微,永宁侯府庶出二小姐,生母早亡,在府中如履薄冰。嫡母周氏刻薄寡恩,嫡姐沈玉娇骄纵狠毒。一月前,沈玉娇突发“恶疾”暴毙,死前竟指认是沈知微下毒!紧接着,与她有婚约、缠绵病榻多年的永宁侯府远房表亲“痨病鬼”也突然咽气,被栽赃成她“通奸弑夫”!铁证如山?不过是周氏与沈玉娇生前布下的死局!目的就是让她这个碍眼的庶女,成为嫡姐黄泉路上的“陪葬品”,在沈玉娇的“头七”之日,被活埋于这乱葬岗,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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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穿越的眩晕和记忆融合的剧痛。冰冷、缺氧、濒死的恐惧如同毒蛇缠绕。不!她绝不能死在这里!现代顶尖外科圣手的骄傲,与原主那深入骨髓的不甘和怨恨瞬间融合,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艰难地抬起手,摸索向发髻。指尖触到一枚冰凉坚硬的东西——一支粗糙的银簪,唯一的殉葬品。她用牙齿咬住簪尾,双手死死抓住簪身,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掰、一拧!细微却刺耳的金属变形声在死寂的棺材里响起。簪尾竟被她生生拗成一个带着锐利尖钩的微型手术刀形状!牙齿被震得发麻,牙龈渗出血丝,混合着泥土的腥咸。

嗤啦——嗤啦——

染血的“刀尖”狠狠刺入捆缚着手腕的粗砺麻绳,奋力切割。麻绳纤维一根根崩断。手腕解放的瞬间,头顶传来了沉闷的压土声和男人粗嘎的对话:

“快点埋!手脚利索点!侯夫人交代了,这贱种必须死在大小姐头七这天!连鬼都做不成!埋严实点!”

“晦气!埋完了赶紧走,这鬼地方真他娘的瘆人!听说半夜常有怨鬼哭嚎索命…”

“怕个鸟!咱们干的就是这送人上路的营生!等拿了侯夫人的赏钱,醉仙楼快活去!”

沈知微贴在冰冷的棺木内壁,无声地咧开嘴,那笑意在黑暗中森寒如鬼。她摸索着,从原主“殉葬”的几样破烂里,精准地捏出一小截干瘪得几乎看不出形状的所谓“百年老参”——实则是周氏克扣用度、以次充好的劣等货,药效微乎其微,但其中含有的某些特殊生物碱,正是她此刻需要的!

指尖在黑暗中快速捻动,将其碾成细微的粉末。又从自己早已被冷汗和血浸透的囚衣内衬,撕下极小一块相对干净的布片,将粉末仔细包裹好,做成一个简易的“药包”。

“想让我沈知微给你们母女陪葬?”她冰冷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低回,带着一种来自地狱深渊的嘲弄,“先尝尝我这‘黄泉引路散’的滋味!”

她用那微型手术刀簪尖,对准棺盖边缘一道因粗暴钉合而产生的细微缝隙,猛地一撬!腐土簌簌落下。她闪电般将那个小药包塞出缝隙,手指用力一弹!

药包在空中散开,无色无味的粉末飘散开来,无声无息地笼罩向那两个正在奋力填土、毫无防备的身影。

地面上的压土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声变了调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嘶吼撕裂了夜空:“鬼!鬼啊!棺椁……棺椁在流血!血……好多血!别过来!大小姐!是大小姐!她…她七窍流血在瞪着我!”这声音充满了崩溃的癫狂。

“啊——!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是夫人!是夫人让我勒死你的!别索我的命!滚开!”另一个声音更是惊骇欲绝,带着哭腔和彻底的疯狂。

噗嗤!兵刃入肉的声音!

“你敢砍我?!我杀了你这替大小姐索命的恶鬼!”

“去死吧!别缠着我!”

凄厉的惨叫、混乱的咒骂、兵刃疯狂挥舞的破风声、肉体被利刃撕裂的闷响……交织成一首短暂而血腥的死亡交响曲。片刻后,一切重归死寂,只有暴雨来临前的闷雷在云层中滚动。

棺材里,沈知微深吸一口气,积攒起全身残余的力量,屈起膝盖,对准头顶的棺盖薄弱处,用尽平生力气,狠狠踹去!

**第二章雨夜修罗**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墨黑的苍穹,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积蓄已久的瓢泼大雨,如同天河倒灌,疯狂地冲刷着大地。

被踹得松动裂开的棺盖在暴雨的冲击下轰然滑开,浑浊的泥水裹挟着腐土,瞬间灌入棺内。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浇下,激得沈知微一个剧烈的寒噤,却也将她濒临窒息的意识彻底浇醒,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冰冷清醒。

她挣扎着,像一具刚从地狱血池爬回的腐尸,从泥泞的墓穴和歪斜的棺木中爬出。腹部的刀伤——那是原主被诬陷“弑夫”时,某个“捉奸”家丁留下的“罪证”——在剧烈的动作下彻底崩裂,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雨水,迅速染红了早已破烂不堪的粗麻囚衣,在脚下泥泞中晕开刺目的红。

闪电的光芒短暂地照亮了地狱般的景象。两具壮硕的尸体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倒在泥泞中,一个喉咙被割开,另一个心口插着同伴的刀,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疯狂。雨水冲刷着他们身下蔓延开的血水,汇成暗红的小溪,流回那个刚被挖开又草草掩埋的坟坑。

彻骨的寒冷和腹部的剧痛让沈知微眼前阵阵发黑。她需要一个避雨的地方,需要处理这致命的伤口,否则,她刚捡回的这条命,很快又会丢在这荒郊野岭。

一座破败得仿佛随时会坍塌的山神庙,在连绵的雨幕和摇曳的树影中露出模糊的轮廓,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拖着灌铅般的双腿,踉跄着扑向那半塌的庙门。

“砰!”腐朽的门板被她撞开,她重重摔倒在冰冷布满灰尘和碎草的地面。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新鲜与陈旧交织的血腥味,比她身上的还要浓烈数倍,瞬间冲入鼻腔,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艰难地抬起头,借着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光芒看清了庙内景象。

神龛早已坍塌,泥塑的神像只剩下半截身躯,在闪电的青白光芒下显得诡异而狰狞。而在那坍塌的神像脚下和四周,赫然倒着四名身着黑色劲装、胸口绣着狰狞狴犴(bìàn)兽纹的护卫!他们姿势各异,刀剑散落,致命伤清晰可见——咽喉、心口、背心,伤口边缘翻卷,身下是早已凝固发黑和尚未干涸的大片血迹。浓重的死亡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令人窒息。

而在那一片狼藉的尸骸中心,一个玄衣男人背靠着倾倒的神像基座,半倚在那里。他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泛着骇人的青紫色,如同中毒已深。胸口处,一截精钢打造的弩箭箭杆狰狞地暴露在外,只有尾羽还在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玄色的衣料被鲜血浸透,呈现出一种粘稠的暗红,血迹仍在缓慢地向外洇开,在他身下积成一滩刺目的血泊。即使濒死,他紧抿的薄唇和眉宇间凝聚的那股化不开的戾气与深沉的威严,依旧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兵,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沉睡的凶兽。

沈知微闯入的动静,惊动了唯一还有气息的存在——那男人身边,一个同样浑身浴血、左臂不自然下垂(显然已折断)、但尚能支撑的护卫首领猛地抬起头。他眼中布满猩红的血丝,如同受伤濒死的孤狼,右手紧握的染血长刀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如毒蛇般抵在了沈知微纤细脆弱的咽喉上!刀锋冰冷的触感和一丝细微的刺痛感传来。

“找死!”护卫首领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裹着浓烈到实质的杀意,仿佛来自九幽,“灭口者,死!”刀锋又压紧了一分,一丝温热的血线顺着沈知微的颈侧滑下。

冰冷的死亡气息比庙外呼啸的寒风还要凛冽。沈知微的呼吸微微一窒,心脏狂跳,但她的目光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越过那明晃晃的刀尖,死死锁在玄衣男人青紫的嘴唇、微弱起伏却带着濒死节奏的胸膛,以及胸口那致命的弩箭创口上。

没有时间恐惧!医者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箭上有毒!见血封喉的‘黑蝰涎’!”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飘忽,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刺破雨声和浓重的血腥味,砸在护卫首领的耳膜上,“毒素已随血脉攻入心脉!再不把箭取出来,清理创腔毒素,最多半炷香时间,他必死无疑!神仙难救!”

护卫首领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握着刀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抵着咽喉的刀锋下意识地松了一丝缝隙。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如同水中捞出的女鬼般的女子:“你…你怎知是‘黑蝰涎’?!你究竟是谁?”这毒极其罕见,非军中高层或顶尖杀手组织不可得!

“让开!”沈知微猛地低喝,眼神锐利如手术刀,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命令口吻,“想他活命,就给我烈酒!最烈的烧刀子!还有火!立刻!他的命在你手里,也在你耽误的每一息里!”

那眼神中的决绝、洞悉和不容置疑的权威,竟让这个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护卫首领心头剧震!抵着咽喉的刀锋不由自主地又松开了几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迟疑瞬间,沈知微猛地侧身,不顾颈间刺痛的伤口和腹部撕裂般的剧痛,整个人如同扑火的飞蛾,扑到了玄衣男人身边!

嗤啦!

她直接撕开了男人胸前被血浸透、紧贴伤口的玄色衣襟,露出了那狰狞的箭伤创口。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正是“黑蝰涎”剧毒发作的典型征兆!

“酒!”沈知微头也不回,厉声命令,手已探向自己发间,拔下那枚染血的、尖端扭曲成钩状的银簪——她唯一的“手术器械”。

护卫首领被她的气势所慑,几乎是本能地从腰间解下一个沉甸甸的皮囊扔过去。沈知微一把抄住,拔开塞子,浓烈刺鼻、如同火焰般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她毫不犹豫地将烈酒倾倒在自己那简陋的“手术刀”上,浑浊的酒液冲刷着血污和泥土,也带走了部分可能的污染。

接着,她拿起皮囊,对着男人胸口那可怕的、汩汩渗着黑血的创口,狠狠浇了下去!大量的烈酒冲刷着创口,带走污血和部分毒素,也带来了极致的刺激!

“呃——!”昏迷中的男人被这深入骨髓的剧痛激得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苦闷哼,眼皮剧烈颤动,似乎就要醒来。

“你做什么?!”护卫首领目眦欲裂,看着主子痛苦的反应,几乎要扑上来拼命,“你要对主子剖心不成?!住手!”

“是剖心救命!想他死你就拦着我!”沈知微的声音斩钉截铁,盖过了庙外隆隆的炸雷声。她眼神专注到极致,摒弃了所有杂念和恐惧,仿佛置身于无菌手术室。握着那简陋得可怜的“手术刀”,没有丝毫犹豫,刀尖精准地抵在弩箭周围发黑的皮肉上,避开搏动的大血管走向,沿着肋骨的间隙,手腕稳定如磐石,闪电般划下!

**第三章摄魂医仙**

嗤——

锋利的银簪尖切开青黑色皮肉的声音,在死寂的破庙里显得格外清晰、瘆人。一股发黑的污血瞬间涌出。护卫首领的呼吸都停滞了,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死死盯着那沾血的簪尖在主子的皮肉间翻飞、深入,只觉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是凌迟!

沈知微的额头布满豆大的冷汗,混着冰冷的雨水流下,滑入眼中带来刺痛,她恍若未觉。全部的精神力都凝聚在指尖,凝聚在那柄简陋却承载着生死的“手术刀”上。没有镊子,没有止血钳,没有无影灯,只有冰冷的死亡步步紧逼和窗外狂暴的雨声。

她纤细的手指,此刻却稳如千锤百炼的机械臂。簪尖巧妙地拨开肌肉和筋膜,避开那些在微弱搏动、随时可能破裂的血管,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循着记忆中人体的解剖结构,精准地探向那深深嵌入、几乎触及心脏的弩箭箭头。箭杆上狰狞的倒刺,正死死勾着心包外的组织!

“呃啊——!”更加剧烈的疼痛让濒死的玄衣男人猛地从昏迷中痛醒过来,他霍然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却因为剧痛和濒死的虚弱而布满猩红的血丝,如同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洪荒凶兽,翻涌着滔天的戾气和浓得化不开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机,瞬间如同实质的枷锁,死死锁定了近在咫尺、正在他胸口“施虐”的沈知微!他沾满血污、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抬起,带着千钧之力,如同铁钳般狠狠抓向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股冰冷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威压扑面而来!

“何…人……派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深入骨髓的痛楚,以及那毫不掩饰的、要将她撕碎的暴怒。

回答他的,是沈知微更快、更狠、更精准的反击!

啪!

她空着的左手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闪电般探出!指间不知何时已捻着一根细长的、闪烁着寒光的银针(那是从她破烂囚衣内层拆出的缝衣针,被她用簪尖临时磨利改造的简易“麻醉针”)。没有丝毫犹豫,针尖带着破风声,精准无比地刺入男人颈侧一个极其隐秘的穴位——扶突穴!这里是迷走神经和颈动脉窦的关键交汇点!

“闭嘴!”沈知微的声音冷冽如极地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近乎冷酷的命令口吻,如同在训斥一个不遵医嘱、自寻死路的病人,“你心率过速,血压飙升!再乱动,毒素瞬间攻心,神仙也救不了你!想死得更快吗?!”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病患不配合的严厉警告。

一股强烈至极的麻痹感和冰冷的异样感,瞬间从颈部被刺入点爆炸开来,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神经血管疯狂蔓延,迅速侵蚀了男人的意识和凝聚的力量。他眼中狂暴的杀意和那足以捏碎钢铁的力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溃败。那只抓向她手腕的铁钳般的大手,无力地垂下。他死死瞪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泥泞不堪、发丝凌乱贴在惨白脸颊上,眼神却冷静锐利得如同手术刀的女子,那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无法理解的困惑以及被彻底冒犯的滔天愤怒!意识,如同坠入无底的冰渊,再次沉入无边的黑暗。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模糊地捕捉到她那句冰冷的话:“…救你…命…债…”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有庙外依旧狂暴的雨声,和沈知微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时间在生与死的钢丝上无声流逝。沈知微的指尖在血肉模糊的胸腔内舞蹈,冷静、精确、近乎冷酷地重复着切开、分离、止血(用烈酒浸泡的布条按压)、探查的动作。汗水浸透了她额前的碎发,混合着雨水和溅上的血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男人敞开的胸膛上。她终于用簪尖巧妙地解开了倒刺勾连的心包外组织,手指猛地发力!

噗!

一声闷响。沾满黑紫色污血和毒素的弩箭,带着一小块被毒素侵蚀的腐肉,被整个拔了出来!一股发黑的污血随之喷涌,带着甜腥的死亡气息。

沈知微立刻用早已准备好的、浸透烈酒的布条用力按压创口止血,同时快速清理残留的毒素和腐坏组织。动作快如闪电。没有缝合线,她目光扫过自己同样破烂的囚衣内层,那里有粗糙但坚韧的白色棉线。她毫不犹豫地扯下长长衣缕,用皮囊里残余的烈酒反复浸透消毒。接着,那枚简陋的“手术针”(缝衣针)再次派上用场。

她像一个最熟练的绣娘,在绣一幅关乎性命的画卷;又像一个掌控生死轮回的神祇,在凡人脆弱的躯体上落下命运的针脚。在男人敞开的、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胸膛上,一针、一线,细致而稳定地缝合着被撕裂的肌肉、筋膜,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还在微弱搏动的血管。每一次穿针引线,都精准得令人头皮发麻。粗糙的棉线穿过皮肉,拉扯着,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为了确保张力足够又不会崩裂,她甚至运用了特殊的外科打结手法,每一个结都打得异常牢固。

当最后一针打完一个复杂而稳固的方结,剪断线头,再用最后一块相对干净的、浸透烈酒的布条紧紧包扎好那狰狞的伤口时,庙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乌云散开一线,惨淡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和屋顶巨大的漏洞,斑驳地洒落进来,恰好照亮了神龛下那片被血水反复冲刷、如同修罗场的地面。

玄衣男人依旧昏迷着,但胸膛已经有了微弱却稳定的起伏,脸上那骇人的青紫色褪去了大半,虽然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却恢复了一丝淡淡的血色,不再是死气沉沉。沈知微彻底脱力,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靠在一旁倾倒的泥塑基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火辣辣的剧痛。全身的冰冷和极致的疲惫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抬起自己沾满暗红血污、泥泞和线头碎屑的手,在惨淡的月光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护卫首领一直僵立在旁,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石雕。他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打败认知、如同神迹又似魔法的整个过程。从最初的震骇欲绝,到中间的提心吊胆,再到此刻看到主子胸膛稳定起伏、脸上死气消散的狂喜!巨大的情绪冲击让他这个铁血的汉子也几乎承受不住。

噗通!

这个如同铁塔般的汉子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沈知微面前,额头狠狠磕在冰冷潮湿、满是血污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再抬起头时,已是虎目含泪,脸上混杂着泥土、血渍和劫后余生的激动泪水。

“神医!活菩萨!医仙大人!”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和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诚的恭敬与卑微,“求医仙慈悲,救主子到底!主子伤势太重,此地凶险万分,追兵随时可能再来!我等……我等愿以命相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求医仙随我等护送主子前往安全之地!”他身后仅存的两名还能勉强站立的护卫,也挣扎着跪倒在地,以头触地,眼中是同样的恳求与决绝的忠诚。

沈知微抬起沉重如灌铅的眼皮,疲惫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空茫而遥远,仿佛灵魂已极度透支。她的目光又缓缓移向地上昏迷的裴珩。月光勾勒着男人刀削斧凿般凌厉的侧脸轮廓,即使昏迷,那份迫人的气势和深沉的威仪,依旧如同沉睡的龙。

“酬劳…不必。”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深深的、源自灵魂的疲惫,却异常清晰地吐出,“只需…帮我换个身份。”

她艰难地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破庙的残壁断垣,遥遥望向北方——那座吞噬了原主、充满了阴谋与杀机、也即将迎来她沈知微的巨大城池的方向。那里,有永宁侯府,有周氏,有她必须讨还的血债!

“比如…”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力气,月光在她染血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如同鬼魅般的阴影,“你们正在寻找的,那位…失踪的江南神医——”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一个名字:

“‘顾清歌’。”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头。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冰冷而强大到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攥住了她脱力垂落在身侧的手腕!

力道之大,指骨如同要被捏碎!

沈知微心头剧震,豁然转头。

地上,那个本应深度昏迷的男人——裴珩,不知何时竟然又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在月光的阴影里,深不见底,如同吞噬一切的寒渊,没有丝毫刚被从鬼门关拉回的虚弱迷茫,只有锐利如淬火刀锋般的审视、洞悉一切的冰冷,以及一种深沉到令人骨髓发寒的、属于绝对上位者的掌控欲。他胸口的白色布条迅速被新渗出的鲜血染红,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的掌心滚烫,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像是烧红的烙铁钳住了猎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宣告。冰冷的声音,却淬着万载寒冰,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沈知微的耳膜上:

“裴珩。”他盯着她,清晰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带着一种烙印般的强势,“记住你救命恩人的名字。”那语气,仿佛救了她的是他,而非她将他从地狱边缘拉回。

手腕上的力道如同精钢打造的枷锁,传递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和一丝隐含的、冰冷的警告——你的命,你的价值,现在属于我。

沈知微迎着他那深渊般、仿佛要将她灵魂都看透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缓缓地、极其用力地,将自己沾满血污、泥泞和疲惫的手,从他滚烫而强势的钳制中,一寸寸、坚定地抽了出来。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意志和无声的抗拒。

月光下,她的指尖冰凉,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独立。

“恩情…记下了,裴大人。”她的声音同样冰冷,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的等价交换,“现在,你欠我一条命,和一个…身份。”

她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再看地上的男人,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跪着的护卫首领:“烈酒…清洗伤口…保持干燥…通风。”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两个时辰内…我要看到‘顾清歌’的全部路引、身份文牒…以及她为何‘失踪’的…合理解释。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拖着脚步,走到地上那护卫首领掉落的染血长刀旁。刀身沉重,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带来一丝奇异的支撑感。她弯腰,有些吃力地将其捡起,掂量了一下。然后,手腕猛地一翻,刀尖向下,带着一股狠绝的戾气,狠狠贯入裴珩身侧寸许的地面!噗嗤一声,刀身深深没入潮湿的泥土,直至刀镡,兀自嗡鸣震颤!

“否则…这柄刀能救人…”她喘息着,眼神扫过地上脸色阴沉、胸口渗血却死死盯着她的裴珩,以及脸色煞白的护卫首领,吐出最后冰冷的字眼:“…也能收账。”

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住,拖着疲惫剧痛到极点的身体,踉跄着走到破庙相对干燥、远离血腥的一角,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剖心救命、那生死一线的对峙、那针锋相对的言语交锋,都已彻底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生命力。她需要休息,哪怕片刻。

护卫首领看着那柄深深插入地面、兀自震颤低鸣的长刀,又看了看地上胸口渗血、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却依旧死死盯着角落女子的主子,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月光清冷,破庙内血腥未散,一片死寂。唯有角落里女子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微弱呼吸声,地上男人沉重而压抑的喘息,以及无声涌动的、更加汹涌诡谲的暗流。命运的齿轮,在这破败的山神庙中,在血与月的见证下,轰然转动,将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死死地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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