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被行刑女配,我在刑场躺赢了全文小说萧景珩一种张院判小说在线阅读
>穿成古言里给太子下药的恶毒女配时,我正被押往刑场。 >原著里太子中药后躲进冷宫,我当众爆出他的藏身地:“殿下在冷宫!” >全场死寂,侍卫却押着太子从冷宫走出来:“殿下根本没中药。” >我懵逼了:剧情崩了? >太子却眯着眼笑:“孤的清白,需你负责。” >后来我被迫假孕,他天天来我冷宫蹭饭。 >直到太医诊出“滑脉”,他愣住:“孤只是蹭饭...” >我掏出辣椒水瓶:“假孕技巧罢了。” >他捏碎瓶子将我抵在榻上:“那试试真孕如何?” --- 午后的日头毒得能把人晒化,石板路蒸腾起一层扭曲的热浪,烫得人脚底板发疼。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我,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我手腕的皮肉里,火辣辣地疼。汗珠子砸进眼睛里,又咸又涩,模糊了视线,只能看见前头那面沉重的、黑黢黢的木牌子,上面几个血红的大字墨迹淋漓,几乎要滴下来——“苏氏女棠,谋害储君,罪大恶极,处以凌迟”。 凌迟……千刀万剐。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天灵盖,激得我浑身一哆嗦,连滚烫的日光都压不住那股灭顶的冰冷。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还窝在二十一世纪我那堆满零食和抱枕的懒人沙发里,一边嘎嘣脆地嚼着薯片,一边唾沫横飞地在小说评论区激情输出:“这恶毒女配苏棠脑子里灌的是水泥吗?给太子下药?还蠢到被抓现行?作者为了虐渣强行降智吧!差评!” 手指头点下“发送”的瞬间,眼前一黑,再睁眼,人就在这具被捆得结结实实、穿着绫罗绸缎却汗臭熏天的身体里了。脑子里像被强行塞进了一团乱麻,属于“苏棠”的记忆碎片和那本被我骂得狗血淋头的《东宫囚爱:冷面太子的掌心娇》的剧情搅和在一起,嗡嗡作响,疼得我太阳穴直跳。 唯一的清晰认知是:我成了苏棠,那个即将被剐成三千六百片的炮灰女配!罪名是胆大包天给当朝太子萧景珩下了烈性春药,意图不轨,人赃并获。 原剧情里,太子中药后确实凭着非人的意志力躲进了冷宫,扛了过去。而我这个倒霉蛋,则被愤怒的皇帝老儿直接判了极刑,成了男女主感情路上第一块血淋淋的垫脚石。 “走快点!磨蹭什么!”身后的侍卫不耐烦地推搡了一把。 我一个趔趄,膝盖重重磕在滚烫的石板上,钻心的疼。混乱的记忆碎片里,一个模糊的画面突然闪过——冷宫!荒凉的西六宫尽头,那扇掉漆的破门!原书里一笔带过,太子就是躲在那里面熬过去的! 生的希望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绝望的浓雾。 刑场到了。黑压压的人群围在外面,指指点点,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烦人的苍蝇。监斩官那张刻板的脸在桌案后若隐若现。刽子手抱着他那把鬼头大刀,刀刃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冰冷的光。 我被粗暴地按倒在断头台粗糙的木板上,脸颊贴着散发着腐朽和血腥味的木头。那冰凉的触感激得我头皮炸开。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喉咙里堵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羞耻。我猛地抬起头,用尽肺里最后一丝空气,拼了命地嘶喊,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劈开这闷热的空气: “殿下!太子殿下他没事!他就在冷宫!西六宫最里头那间!他好好的!他根本没中药啊——!!”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破着嗓子嚎出来的。 整个世界,瞬间凝固了。 毒辣的日头依旧悬着,蝉鸣却诡异地停了。刑场上,监斩官捋胡子的手僵在半空,刽子手擦拭刀锋的动作顿住。围观人群那嗡嗡的议论声像被一刀斩断,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刑场。无数道目光,惊愕的、茫然的、看疯子似的,齐刷刷钉在我身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落,砸在木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得肋骨生疼。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要把我逼疯时,刑场入口处的人群,忽然像被无形的巨斧劈开,哗啦啦地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一下下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我艰难地扭过头,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心脏骤然停跳。 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萧景珩! 一身玄色绣金蟒的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从容,脸上别说中药后的潮红迷乱了,连一丝汗意都欠奉。那张脸俊美得极具侵略性,下颌线条冷硬,薄唇紧抿,一双凤眸深邃如寒潭,此刻正沉沉地望过来,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审视。他身后跟着两队披甲执锐的东宫亲卫,盔甲在日光下闪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押着他手臂的,赫然是两名穿着东宫服色的侍卫。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萧景珩走到监斩台前,脚步停下。他并未看我,目光掠过监斩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 “孤,从未中药。” 轰—— 简简单单四个字,像一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刑场上死寂的空气瞬间被引爆! “没中药?!” “那……那苏家小姐……”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人群哗然,震惊的议论声浪比刚才高出数倍。监斩官那张刻板的脸彻底裂开了,嘴巴微张,胡子都在抖,活像见了鬼。 萧景珩的目光,终于缓缓地、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太复杂,冰冷的审视底下,似乎还翻滚着一点……玩味?像是猛兽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猎物。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问号和加粗的弹幕在疯狂刷屏:剧情崩了?蝴蝶翅膀扇塌了?太子没中药?那他躲冷宫干嘛?钓鱼执法吗大哥?!我这算自投罗网还是歪打正着? 他朝我这边走了两步,靴子踩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却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在我面前站定,微微倾身,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沉水香气息,完全冲散了我身上的汗臭。他薄唇微启,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磁性,只有我能勉强听清: “苏小姐,孤的清白名声,此番可是被你当众毁得干净了。” 他顿了顿,那双凤眸里掠过一丝极淡、却让我毛骨悚然的笑意。 “你说,该如何负责?” 负责?! 我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负责你个大头鬼啊!剧情崩了关我屁事!我只想活着!活着有错吗?! 负责?负什么责?我负责给你表演一个原地去世行不行? 脑子里天雷滚滚,万马奔腾,但残存的求生本能让我死死咬住了舌尖。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剧痛稍微拉回了一点神智。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狈如鬼的模样——头发散乱,脸上糊着汗水和灰尘,眼神惊恐又茫然。 负责?我拿头负责啊!这剧本拿错了吧大哥!原著里你这时候应该躲在冷宫满头大汗地抵抗药力,而不是衣冠楚楚地站在这里碰瓷啊! “殿……殿下……”我艰难地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女……臣女惶恐……臣女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剧透了一下?只是不小心捅破了你的钓鱼执法现场? 我“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巨大的信息差和死亡的阴影让我脑子彻底宕机。 萧景珩似乎并不期待我的回答。他直起身,那股迫人的压力稍微退去些许。他转向监斩官,依旧是那副从容冷淡的口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苏氏女所言,虽属荒谬,却也歪打正着,助孤澄清此事。此案尚有疑点,押回,待孤亲自审问。” “是!谨遵太子殿下谕令!”监斩官如蒙大赦,立刻躬身应诺,声音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我被那两个侍卫粗暴地从断头台上扯了起来,手脚的麻绳被解开,换上更细、勒得更紧的绳索。手腕被勒得生疼,但我却感觉不到疼,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被推搡着离开刑场。 路过萧景珩身边时,他并未再看我。日光落在他玄色的蟒袍上,金线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冷硬如雕。 只有一句极轻、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话,随着风飘进我耳朵里: “冷宫清静,苏小姐,暂且委屈了。” 冷宫?! 我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不是大理寺天牢?不是慎刑司?是冷宫?! 脑子里瞬间闪过原著里对冷宫的描述——年久失修,蛛网密布,门窗漏风,冬天像冰窖,夏天像蒸笼,伙食连猪食都不如……这特么是“委屈”?这是换了个地方等死吧! 我被他的人押着,浑浑噩噩地穿过一道道厚重的宫门,越走越偏,越走越荒凉。高耸的红墙逐渐斑驳褪色,琉璃瓦残缺不全,脚下的石板路缝隙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尘土和腐烂木头混合的味道,连聒噪的蝉鸣到了这里都变得稀稀拉拉,有气无力。 最后,停在一扇摇摇欲坠的朱漆宫门前。门上的红漆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门环锈迹斑斑。门楣上歪歪斜斜挂着一块同样破旧的匾额,勉强能辨认出“静思苑”三个字。 押送我的侍卫面无表情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我连连咳嗽。 “进去吧,苏小姐。殿下吩咐了,您就在此……静思己过。”侍卫的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被推搡着踉跄进去。 身后的破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几缕阳光从破败的窗棂和屋顶的漏洞里艰难地挤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块不规则的光斑。 我环顾四周。 空旷的正殿,地面坑洼不平,积着厚厚的灰尘,踩上去就是一个清晰的脚印。角落里挂满了蛛网,随着开门带进来的微风轻轻晃动。几件缺胳膊断腿的家具东倒西歪,蒙着厚厚的灰。空气又闷又潮,还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霉烂气味。一只肥硕的老鼠“吱溜”一声从墙角蹿过,消失在黑暗里。 真·冷宫·豪华单间。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积年的灰尘被激起,在光柱里疯狂飞舞。手腕被勒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喉咙干得冒烟。 但很奇怪,预想中的绝望并没有立刻吞噬我。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以及一种更强烈的、荒谬的不真实感。 太子没中药。 他躲在冷宫。 我当众喊破了他的藏身处。 他让我负责? 然后把我扔进了冷宫? 这都什么跟什么?剧情崩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这还怎么玩?原著里苏棠这会儿已经变成三千六百片了,而我,虽然暂时没死成,但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静思己过……”我喃喃自语,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思个屁啊!”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连串响亮的“咕噜”声。强烈的饥饿感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从穿过来到现在,滴水未进,还经历了刑场惊魂,体力早已透支。 我挣扎着爬起来,捂着饿得发疼的胃,开始在这破败的宫殿里搜寻。正殿除了灰就是破烂。推开旁边一扇同样破败的侧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这里似乎是曾经的配殿,更小,更暗,但角落里……竟然堆着一些东西! 我借着微弱的光线凑过去看。 几口落满灰尘、缺了口的粗陶缸。揭开其中一个盖子,里面竟然是半缸发黄的……米?凑近了闻,一股陈米特有的、淡淡的霉味。旁边还有几个小布袋,抖开一看,是干瘪发黑的豆子,还有几块硬得像石头、颜色可疑的块茎(大概是某种古代储备粮?)。最让我惊喜的是墙角的柴堆!虽然也落满了灰,但木头看起来还算干燥! 厨房!这里以前可能是个小厨房! 生的希望瞬间被点燃了!天无绝人之路啊!感谢穿越大神给我留了条活路! 我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动手清理。找了块破布当抹布,忍着恶心和灰尘,吭哧吭哧地擦洗那口唯一看起来还能用的小陶灶和一口生铁锅。水?院子里有一口轱辘都快烂掉的老井!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上来半桶浑浊的、带着泥沙的井水,反复沉淀了无数次,勉强能用。 接下来的日子,冷宫成了我的荒野求生基地兼美食研发中心。 我把那些发黄的陈米反复淘洗,煮成勉强能入口的稀粥。把那些干瘪的豆子泡发,在院子里挖了个浅坑当简易土灶,用捡来的破瓦片当烤盘,尝试着烤豆子。虽然大部分烤焦了,但总有几颗成功的,焦香酥脆,成了我珍贵的零食。 最大的挑战是那些硬邦邦的块茎。我用石头费力地砸开,发现里面是白色的淀粉质。灵光一闪!这玩意儿……有点像木薯?或者山药?管他呢!削皮,切片,一部分丢进粥里增加黏稠度,一部分试着用最后一点点油渣(从角落里一个几乎空了的油罐里刮出来的)煎!结果竟然成功了!边缘焦脆,内里软糯,带着食物最原始的甜香! 当第一口带着焦边的“煎薯片”入口时,那久违的、属于碳水的满足感让我差点热泪盈眶。 食物有了基本保障,我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冷宫虽然破败,但地方够大,尤其是后面那个荒废的小院,简直是个宝库!野草疯长,但仔细辨认,竟然发现了马齿苋、荠菜!角落里甚至还顽强地长着一小丛野葱! 我的“餐饮帝国”蓝图瞬间在脑海中展开! 没有肉?好办!我充分发挥了当年大学宿舍违规电器的“研发”精神。把那些豆子泡发磨碎(用两块石头硬怼),滤出豆浆,再用院子里找到的某种带酸味的野果汁当卤水点豆腐!虽然成品歪歪扭扭,口感粗糙,但它是豆腐啊!蛋白质! 我还用树枝削了几根细签,把豆腐块、野菜、还有那些煎薯片串起来,刷上我仅存的一点点盐和野葱汁,放在简易烤架上烤。原始的烟火气混合着食物的香气,竟然有了一丝烧烤的雏形!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冷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我的“冷宫一号烧烤摊”再次开张。简易土灶里柴火噼啪作响,几串“素烤串”在火上滋滋冒油(其实主要是水分),散发着混合了焦香、豆香和野葱辛香的奇异味道。 我正蹲在灶边,眼巴巴地盯着我的晚饭,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烤串,生怕它们掉进火堆里功亏一篑。 突然,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不是老鼠!是人的脚步声!踩在枯叶上,很轻,但在这死寂的冷宫里,清晰得如同擂鼓!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猛地回头—— 逆着残阳的光,一道颀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破败的院门口。玄色衣袍几乎融进渐深的暮色里,只有衣摆上精致的金线蟒纹在余晖中反射着一点微光。萧景珩!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像一尊冰冷的雕像。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凤眸微垂,正落在我手里那几串冒着热气、卖相实在算不上好的烤串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我自己骤然失控的心跳声。 “殿……殿下?”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萧景珩的目光终于从烤串移到我脸上,眸色深沉,辨不出喜怒。他缓步走了进来,靴子踩过荒草,发出沙沙的轻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 他停在我那简陋的“烧烤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锅灶简陋,食材寒酸,连盛放烤串的“盘子”都只是一块洗刷干净的破瓦片。 他沉默着,视线在滋滋作响的烤串和我沾着炭灰、有些无措的脸上来回扫视。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 “此乃何物?” “呃……回殿下,”我咽了口唾沫,努力让声音平稳,“是……是烤串。用豆腐和野菜做的。”我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味道……尚可。” 萧景珩没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在暮色中透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冷白。 意思很明显:拿来。 我懵了一下,才手忙脚乱地拿起一串看起来烤得最均匀、最顺眼的豆腐野菜串,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接过,姿态依旧优雅。在食物入口前,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旁边地上敞开的布袋——里面是那些发黄的陈米、干瘪的豆子和硬邦邦的块茎。 然后,他低头,对着那串简陋的食物,轻轻咬了一口。 咀嚼。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试图从那张冰山脸上找出任何一丝“难吃”的端倪。这可是我目前赖以生存的口粮!要是太子爷觉得难以下咽,一怒之下把我这唯一的乐趣也给断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萧景珩终于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抬起了眼。 没有预想中的厌恶或鄙夷。 他那双深邃的凤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诧异的情绪,如同寒潭投入一颗小石子,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尚可。”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尚可?! 我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差点瘫软下去。这两个字简直如同天籁!比任何山珍海味的赞美都动听! 然而,还没等我这口气完全松下来,萧景珩的下一句话,直接把我砸懵了。 他慢条斯理地,又咬了一口烤串,目光落在我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苏氏,你有孕在身,不宜食此等粗糙之物。” 有……有孕在身?!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谁有孕?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太子殿下您碰瓷还带上瘾了是吧?清白碰完了现在改碰孩子了?! “殿……殿下?”我的声音都劈叉了,“您……您说什么?” 萧景珩却不再看我,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他说的。他慢悠悠地吃着那串烤串,姿态依旧优雅从容,仿佛身处琼林宴而非冷宫废墟。吃完一串,他甚至又理所当然地朝我伸出了手。 我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僵硬地、机械地又递过去一串。 他接过去,继续吃。 夕阳彻底沉入宫墙之后,暮色四合,冷宫小院里只剩下灶膛里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我呆若木鸡的表情。 他吃得很安静,动作赏心悦目,仿佛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馐。 而我,脑子里只剩下惊天动地的咆哮:怀孕?!怀个锤子啊!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太子殿下你造谣不要成本的吗?!这特么是要玩死我啊!!! 萧景珩慢条斯理地吃完第二串烤串,姿态优雅地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擦了擦嘴角,连一丝油星都没沾上。他抬眸,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我那张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经历什么”的呆滞脸,淡淡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冷宫小院里格外清晰: “明日,孤会让内务府送些合用的东西过来。” 说完,也不等我反应,便转身,玄色的袍角在渐浓的夜色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破败的院门外。 留下我一个人,对着噼啪作响的柴火和空了的破瓦片,在风中彻底凌乱。 怀……孕?! 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疯狂盘旋、撞击,撞得我眼冒金星。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得不能再平坦的小腹,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负责”完他的“清白”,现在又要“负责”一个莫须有的“皇嗣”?太子殿下,您碰瓷的套路是不是太深了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冷宫那扇破门就被敲响了。 不是粗暴的砸门,而是带着一种……刻意收敛的恭敬? 我顶着一夜未眠的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警惕地打开门缝。 门外站着的不是凶神恶煞的侍卫,而是一个面白无须、穿着体面蓝绸袍子的中年太监,身后跟着几个低眉顺眼的小内侍,手里捧着、抬着好些东西。 “苏姑娘安好。”中年太监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躬身,“奴婢是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姓王。奉太子殿下谕令,给您送些日常用度来。”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快速扫过我,尤其在腹部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一种了然于胸的复杂?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侧身让他们进来。 东西被一样样抬进空旷破败的正殿,摆了一地。 崭新的、厚实的被褥和几套素净但质地良好的换洗衣裙。 一整套干净的粗陶碗碟和……一个看着就沉甸甸的小砂锅? 几大包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米、面,还有一小罐晶莹的盐巴! 甚至还有一小篮子新鲜的时令蔬菜,几枚鸡蛋,和一块……品相相当不错的五花肉?! 看着那块在晨光中泛着诱人光泽的五花肉,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天可怜见,穿过来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到正经肉食!这太子爷的“碰瓷费”倒是给得挺实在! 王太监指挥着小内侍把东西放好,又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瓷瓶,双手奉上,笑容更加谦卑:“苏姑娘,这是太医院特制的安胎养身丸,殿下特意吩咐送来的。您务必按时服用,保重凤体。” 安胎丸?! 我盯着那白瓷瓶,像是盯着一条毒蛇,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脸上努力想挤出个“感恩戴德”的表情,结果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笑容。 “多……多谢殿下……和王公公……”声音干巴巴的。 王太监似乎很满意我的“识相”,又交代了几句“缺什么尽管吩咐”、“务必安心静养”之类的话,便带着人躬身退了出去。 破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我看着地上堆积的东西,再看看手里那瓶烫手的安胎丸,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料铺。 这“孕”怀的……待遇提升得也太快了吧?从等死的阶下囚到“重点保护对象”,只隔了太子爷一句瞎话? 行吧!既然剧本已经崩到外太空了,那我就……接着演? 我撸起袖子,目光灼灼地盯上了那块五花肉。管他真孕假孕,先祭了五脏庙再说! 有了油盐和肉,我那被压抑已久的“厨神之魂”彻底爆发了。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薄片,在烧热的砂锅底滋滋作响,煸炒出诱人的油脂和焦香。撒上珍贵的盐粒,再丢进去一把洗干净、切碎的野葱……那霸道的、混合着肉香和葱辛的香气,瞬间霸道地充满了整个冷宫破败的空间,几乎要把积年的霉味都压下去! 太香了!香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 我捧着热气腾腾的砂锅,正准备大快朵颐,好好犒劳一下饱受惊吓的胃。 吱呀—— 那扇破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萧景珩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玄色常服,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手里那个“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的砂锅上。 他迈步走了进来,动作自然得像是回自己家。目光扫过地上堆放的新被褥、米面粮油,最后落回我身上。 “看来,内务府还算尽心。”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抱着我的砂锅,像护食的小动物,警惕地看着他。他又来干嘛?蹭饭吗? 果然,下一秒,他就非常理所当然地开口了,视线落在我怀里的砂锅上: “此为何物?闻之甚香。” “回殿下,是葱爆肉片。”我干巴巴地回答。 他点了点头,非常自然地走到我那张唯一的、歪歪扭扭的小木桌旁(也是新送来的),撩袍坐下。然后,抬眸,静静地看着我。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等着上菜。 我:“……” 深吸一口气,我认命地拿过一个新送来的粗陶碗,用干净的筷子(也是新送的!)小心翼翼地夹了几片肉和葱段,放到他面前。心里默默滴血:我的肉!我珍贵的五花肉! 萧景珩拿起筷子,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他夹起一片油亮的肉片,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这一次,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双总是深邃冰冷的凤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真实的满足感。虽然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尚可。”他咽下食物,依旧是那两个字评价。但紧接着,他慢条斯理地又夹起一片,补充道,“火候略轻,油可再煸透些。” 我:“……” 行!您老嘴真刁!有得吃还挑!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的小人疯狂吐槽。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太子殿下似乎爱上了“冷宫食堂”。 隔三差五,总是在饭点前后,那道玄色的身影便会准时出现在破败的院门口。有时带着一卷书,有时空着手,但目标明确——蹭饭。 他蹭得理直气壮,蹭得理所当然。 送来的食材肉眼可见地升级了。普通的五花肉变成了上好的雪花肉,鸡蛋变成了新鲜的鹌鹑蛋,蔬菜也越发水灵精致。有一次,王太监甚至偷偷摸摸送来一小罐……蜂蜜! 在他的“督促”(挑剔)下,我的厨艺被迫突飞猛进。从简单的葱爆肉片,发展到尝试红烧肉(虽然差点把砂锅烧穿)、肉末蒸蛋羹(掌握火候失败成了蜂窝状)、甚至用有限的材料琢磨着做肉酱面(面条是手擀的,累得半死)…… 冷宫,这个原本象征着绝望和死亡的地方,竟诡异地飘荡起了人间烟火气,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家常感? 这诡异的“冷宫同居”生活持续了大概一个多月。 这天午后,我正对着小院里一小块被我开垦出来的“试验田”发愁——里面歪歪扭扭地长着几株营养不良的野菜和我尝试播种的豆子。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有些懒怠。 破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 我以为是萧景珩又来“视察”兼蹭下午茶(虽然只有清水),头也没抬,懒洋洋道:“殿下,今天没点心,豆子还没烤好呢。” “苏姑娘。” 一个陌生的、带着明显恭敬和一丝紧张的尖细嗓音响起。 我诧异地回头。 门口站着的不是萧景珩,而是王太监。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深青色官袍、背着药箱、留着山羊胡、面容清癯的老者。 老者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精准地、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落在了我的……腹部? 我的心猛地一沉。 王太监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苏姑娘,这位是太医院的张院判。奉……奉陛下口谕,特来为您请平安脉,看看……看看小皇嗣是否安好。” 陛……陛下?! 张院判已经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平板无波:“苏姑娘,请。”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平安脉?看小皇嗣? 完了!芭比q了!牛皮吹到皇帝老子那儿去了!这特么是要露馅露到姥姥家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手脚冰凉。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慌乱地看向王太监,又看向那张院判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我……我……”我喉咙发紧,想说我很好不用看,想说我没怀孕,但巨大的恐惧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王太监使了个眼色,他身后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内侍立刻上前一步,看似恭敬,实则不容抗拒地“搀扶”住我的手臂,几乎是半强迫地将我“请”到了屋里那张唯一的破椅子上坐下。 “苏姑娘,莫怕,只是请个脉,很快的。”王太监在一旁安抚着,眼神却不断示意张院判。 张院判面无表情地打开药箱,取出脉枕。 我像一尊僵硬的石像,被按在椅子上,看着那只布满皱纹、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搭在我的手腕上。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激得我剧烈地一颤。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欺君之罪!假孕欺君!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凌迟恐怕都是轻的! 我闭上眼,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张院判的手指始终搭在我的腕间,他的眉头先是习惯性地微蹙,似乎在仔细分辨脉象。然而,渐渐地,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 那是一种混杂了惊疑、困惑、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他捻着自己稀疏的山羊胡,搭脉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反复确认。 王太监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大气不敢出。 终于,张院判收回了手。 他抬起头,看向面如死灰的我,又看了一眼旁边屏息凝神的王太监,那张古板严肃的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甚至带着点匪夷所思的神色。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在寂静的屋子里: “启禀……苏姑娘的脉象……圆滑流利,如珠走盘……”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眉头皱得更紧,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困惑: “这……这分明是……滑脉之象!确为喜脉无疑!” “只是……”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医者面对疑难杂症时的沉重,“此脉象……沉取稍显滞涩,似有湿热内蕴、气血瘀阻之兆?尤其……尤其显于中焦脾胃?姑娘近日,是否多食辛燥肥甘……呃……或是不洁之物?” 滑脉?喜脉?!! 我猛地睁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死死盯着张院判那张写满“这脉象怎么这么怪”的脸。 什么鬼?! 我没怀孕啊!这脉象哪儿来的?! 等等……辛燥肥甘?不洁之物? 一个极其荒谬、极其离谱、却又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我混乱的脑海! 难道是……辣椒水?! 为了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孕吐”危机(毕竟太子爷天天来蹭饭,万一哪天我吃撑了打嗝被他误会成孕吐就完了),我偷偷摸摸用院子里找到的几种特别辛辣刺激的野草根茎,捣碎了泡水,做了小半瓶“催吐神器”——浓缩辣椒水!准备关键时刻“以辣攻吐”,伪装孕吐反应! 难道……是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喝下去,能把肠胃刺激得翻江倒海,脉象紊乱……以至于让太医诊出了“滑脉”加“肠胃湿热”?! 我张着嘴,看着一脸凝重、还在苦苦思索“湿热瘀阻”病因的张院判,又看看旁边王太监那瞬间从紧张变成狂喜、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脸…… 巨大的荒谬感和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同时袭来,我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姑娘小心!”王太监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声音激动得发颤,“您可是双身子的人!千万保重!张院判!快!快开安胎的方子!再开些调理脾胃、清热祛湿的!一定要确保小皇嗣万无一失啊!” 张院判皱着眉,连连点头,迅速提笔开方子,嘴里还念念有词:“……此症颇为少见……需得徐徐图之……既要安胎固本,又需疏导湿热……” 我靠在破椅子上,听着他们煞有介事的讨论,感受着王太监小心翼翼搀扶着我手臂的力道,看着张院判笔下龙飞凤舞的“安胎药”和“清热方”…… 一股难以言喻的、想要仰天狂笑的冲动,混杂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彻底淹没了我。 这都什么事儿啊! 辣椒水……伪装孕吐的辣椒水……结果直接给我“诊”出了喜脉?! 太子殿下,您这“碰瓷”事业后继有人了!连太医院都给您助攻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过高高的宫墙。 冷宫苏氏女有孕,且被太医院张院判亲诊为“滑脉”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瞬间在沉寂的后宫掀起滔天巨浪。 皇帝李承昊的反应最是耐人寻味。没有雷霆震怒,没有质疑,只有一道接着一道流水般的赏赐送进了静思苑。绫罗绸缎、珍玩补品,甚至还有两个手脚麻利的粗使宫女,美其名曰“伺候皇嗣生母”。王太监那张脸,更是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每日嘘寒问暖,殷勤备至,仿佛我肚子里揣着的不是辣椒水后遗症,而是传国玉玺。 唯一的变数是萧景珩。 自从那日太医诊脉后,他再也没踏足过静思苑。 起初,我暗自庆幸。不用再绞尽脑汁应付这位难缠的“饭搭子”,乐得清闲。我指挥着两个新来的小宫女,把荒芜的小院彻底收拾出来,翻土、播种,把我认识的野菜种子和好不容易弄来的几粒瓜种都埋了下去,俨然把冷宫当成了农家乐基地。辣椒水的秘密被深埋心底,每日该吃吃该喝喝,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孕妇”待遇,小脸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一圈。 然而,这份清闲并未持续太久。 这天傍晚,我刚指挥小宫女用新送来的小石磨磨好豆子,准备尝试点豆腐脑。破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萧景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暮色为他挺拔的身姿镀上了一层暗金的轮廓,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深邃冷峻。他似乎清瘦了些,下颌线条绷得有些紧,周身气压低沉,那双凤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压抑着风暴的深海。 他一步步走进来,目光沉沉地落在我……明显圆润了些的腰腹部位?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衣料。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两个小宫女吓得立刻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我手里还拿着盛豆汁的木勺,僵在原地,心头警铃大作——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蹭饭的! 他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沉水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更浓重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你……”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开了口,却又顿住,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梗在喉间。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锁着我,里面翻滚着困惑、审视,还有一丝……近乎荒谬的茫然? “孤……”他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目光再次落在我腹部,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只是……来用膳。”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其生硬,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 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太子殿下,您这借口找得还能再烂一点吗?您这副表情,像是来用膳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或者确认什么的? “殿下稍候。”我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豆腐脑……呃,豆花快好了,您尝尝?”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那张唯一的小木桌旁坐下,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随着我的动作移动。那眼神,充满了探究和一种近乎荒谬的难以置信,仿佛在无声地质问:这肚子……怎么回事? 我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手下的动作都僵硬了几分。好不容易将凝结的豆花盛出一碗,调了点新送来的上好酱油和香油,又撒上一小撮切得细细的野葱花,战战兢兢地放到他面前。 “殿下请用。” 萧景珩拿起调羹,动作依旧带着贵气的优雅,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我。他舀起一勺颤巍巍、雪白滑嫩的豆花,送入口中。 咀嚼。 动作很慢。 然后,他放下了调羹。 “苏棠。”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寒意和探究,“告诉孤,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深吸一口气,我抬眼,迎上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混合了“委屈”、“无奈”和“破罐破摔”的表情。 “殿下……”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事已至此……臣女……臣女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将手伸进了旁边一个半开的、装着针头线脑的破旧小篮子里。指尖飞快地摸到那个冰凉的小瓷瓶——我的“保命神器”,浓缩辣椒水! 成败在此一举! 我猛地掏出那个不起眼的小瓷瓶,拔开软木塞,在萧景珩骤然紧缩的目光注视下,以一种视死如归、豁出去的姿态,仰头—— “咕咚!” 辛辣刺鼻、如同熔岩般的液体瞬间灌入喉咙! “咳咳咳……呕——!!!” 剧烈的灼烧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翻江倒海!我立刻弯腰,对着地面干呕起来,眼泪鼻涕瞬间糊了满脸,整张脸涨得通红,痛苦得蜷缩成一团。 “殿下!您……您非要逼臣女至此吗?!”我一边撕心裂肺地咳着呕着,一边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充满控诉的哭腔,“那夜冷宫……咳咳……殿下难道……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这孩子……这孩子就是您的啊!您如今……咳咳咳……却来质问臣女……是何道理?!” 我哭得情真意切(主要是辣的),呕得肝肠寸断(也是辣的),整个人狼狈不堪,摇摇欲坠,把一个“被负心汉逼迫、痛不欲生的孕妇”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整个冷宫小院死寂一片,只剩下我撕心裂肺的干呕声和哭诉声在回荡。 两个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头埋得更低了。 萧景珩僵在原地。 他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精彩得难以形容。 先是震惊,看着我掏出瓷瓶饮下不明液体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甚至下意识地向前倾身,似乎想阻止。 紧接着是错愕,被我那番“声泪俱下”的控诉砸懵了。 然后,是浓重的困惑和……一种被强行喂了一口馊饭般的荒谬感!他那双总是深邃冰冷的凤眸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涕泪横流、痛苦扭曲的脸,充满了难以置信。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怒火。 “苏、棠!”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我的名字。 下一秒,他猛地起身! 高大的身影挟带着骇人的低气压,瞬间笼罩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手腕便传来一阵剧痛!如同被铁钳死死箍住! “呃!”痛呼卡在喉咙里。 他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另一只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劈向我紧握着那个小瓷瓶的手! “啪!” 一声脆响! 小小的瓷瓶应声而碎!辛辣刺鼻的红色液体混合着细小的瓷片,溅落一地,浓烈的、属于辣椒的霸道气息瞬间在空气中爆炸开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手腕的剧痛惊得忘了干呕,愕然抬头,正对上萧景珩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凤眸。 那里面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冰冷的审视、被愚弄的震怒,以及一种……终于抓到猎物尾巴的狠戾! “辣椒水?”他低头,死死盯着地上那摊刺目的红色液体和碎裂的瓷片,又猛地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洞穿一切的寒意,“假孕技巧?” 完了!露馅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我,比在刑场上时更甚!手腕的剧痛和辣椒水残留的灼烧感交织在一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孤只是来‘蹭饭’?”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逼得我痛呼出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他拖拽着向前踉跄。 他俯身,那张俊美到极具压迫感的脸猛地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沉水香和我口中残留的辛辣气息。 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凤眸,死死锁住我惊恐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如同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 “演得可尽兴了?” “那——” 他猛地将我向后一推! 天旋地转! 后背重重撞上屋内那张唯一勉强还算结实的破木板床!腐朽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浓重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萧景珩高大的身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倾轧而下!一只手臂撑在我头侧的墙壁上,另一只手依旧死死钳制着我的手腕,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他身体与破床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距离近得可怕。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翻腾的怒火,紧抿的薄唇,以及那紧绷的下颌线条所透出的危险信号。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沉水香此刻也变得极具侵略性,混合着地上弥漫开的浓烈辣椒气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那……”他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狠意,灼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激起一阵战栗。 他微微偏头,冰冷的薄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 “试试真孕,如何?” 黎安祁晏的内心纠葛与转变分手后我俩居然又纠缠了小说黎安祁晏后续(重逢后,刑警前男友成了我邻居,)意外之处,引发热议……替兄入学室友大佬爱上我傅淮祖沐庭祎小说全章阅读后续(女扮男装被疯批豪门太子强制囚爱,)(傅淮祖沐庭祎)全篇在线阅读最近更新狄骁宁小暖全文章节沈砚舟苏雾眠小说(从此山河皆过客)番外+结局(苏雾眠沈砚舟任瑶笙)小说全集速览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