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爪章鱼的小说总裁跪碎榴莲求复婚沈斯白念安榴莲全文在线阅读

匿名 2025-09-25 03:19:25 25

雨真大啊。

垃圾桶里的馊味混着雨水糊了我满脸,我半个身子都探进去,才从一堆烂菜叶底下摸出那个塑料棒。

两条杠。红得刺眼。

手机屏碎了,裂痕像蜘蛛网爬满沈斯白搂着苏蔷进酒店的照片。狗仔的标题扎心:“沈氏总裁新欢曝光,疑好事将近”。底下评论一水儿的“郎才女貌”。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手指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十六爪章鱼的小说总裁跪碎榴莲求复婚沈斯白念安榴莲全文在线阅读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钝刀子割肉。

“喂?”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低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背景音是舒缓的钢琴曲,还有女人模糊的娇笑。

“沈斯白。”我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

钢琴声停了。

然后是苏蔷刻意拔高的、甜得发腻的嗓音:“斯白,谁呀?这么晚还找你?”

沈斯白的声音重新响起,冰冷,没有一丝波澜,盖过了苏蔷的询问。

“孩子?”他顿了顿,像是在处理一个无关紧要的邮件,“打了吧。”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雨幕,紧跟着炸雷在头顶爆开。手机从我湿滑的掌心滑落,“啪”地砸在积水的路面上,屏幕彻底黑了。

也好。不用再看了。

雨水疯狂地砸下来,冲刷着地上的手机,也冲刷着我。我低头看着手里那条廉价验孕棒,两条红杠在昏黄的路灯下,像咧开的、嘲讽的嘴。

原来心碎到极致,是听不见声音的。整个世界只剩下冰冷的雨,和肚子里那个刚刚被宣判死刑的小东西。

我没打掉孩子。

签离婚协议那天,我吐得天昏地暗。沈斯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西装革履,一丝不苟。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把他衬得像尊无情的玉雕。

律师把文件推到我面前。

“林小姐,沈总念及旧情,这套市中心的公寓和五百万现金,足够您和孩子以后生活无忧。请您签字。”律师的声音平板无波。

我捂着绞痛的胃,冷汗浸湿了鬓角。

沈斯白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苍白的脸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不舒服?”

苏蔷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新做的指甲鲜红欲滴,悠闲地翻着时尚杂志,闻言嗤笑一声:“林姐姐,不会是舍不得吧?拖着对孩子也不好呀。”

我抬起头,死死盯着沈斯白。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不耐,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困惑?但唯独没有心疼,没有后悔。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我猛地抓过笔,看也没看协议内容,在签名处狠狠划下我的名字——林晚舟。

力透纸背,几乎划破纸张。

“钱和房子,我都不要。”我把笔扔开,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沈斯白,从今往后,我们两清。孩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沈斯白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苏蔷也惊讶地坐直了身体。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我扶着冰冷的桌面,指甲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祝你们,”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目光扫过沈斯白,最后钉在苏蔷得意的脸上,“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说完,我再不看他们一眼,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出了那间曾象征着我全部幸福、如今却只剩下耻辱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里面传来苏蔷尖利的哭诉和沈斯白压抑的呵斥。

真好笑。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小腹的抽痛越来越剧烈,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

鲜红的,刺目。

孩子还是保住了。

代价是我爸的救命钱。

那场争执后的大出血,几乎要了我和孩子的命。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问我:“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家属呢?”

我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

“保孩子。”

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沈斯白不要他,我要。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爸在老家病危的消息是和我的住院通知单一起来的。他操劳了一辈子,就为了供我读大学,盼着我嫁入“豪门”过上好日子。结果豪门梦碎,他积劳成疾的心脏也终于撑不住了,需要一大笔钱做搭桥手术。

我手里只有沈斯白“施舍”的那张卡。

看着缴费单上那个天文数字,再看看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父亲,我几乎没有犹豫。

沈斯白的钱,我用在了刀刃上。

我爸的手术很成功。我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在病床前照顾他。他醒来后老泪纵横,摸着我的肚子,一个劲儿地说:“舟舟,爸拖累你了……这孩子,是咱家的福星啊!”

我笑着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福星吗?也许是吧。

只是当护士抱着那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小家伙放在我怀里时,看着他那双酷似沈斯白的眼睛,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窒息。

我给他取名,林念安。

不求大富大贵,只愿他一生平安顺遂,念着这份安宁,离他那个冷血的爹越远越好。

三年,能改变很多事。

比如,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太太”,变成了能单手抱娃、另一只手精准称量面粉糖分的烘焙师。

再比如,我爸那家濒临倒闭的社区小面包店,在我手里起死回生,还意外地在短视频平台上小火了一把。

账号名字很土,叫“舟舟妈的小厨房”。镜头对着操作台,不露脸,只有一双手在揉面、裱花、烤制出一个个香气仿佛能溢出屏幕的面包蛋糕。

“今天给念安烤他最爱的榴莲千层,这小祖宗,闻到味就挪不动腿。”我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处理,带点轻松的笑意,手上动作麻利地摊着薄如蝉翼的饼皮。

评论区很热闹:

【舟舟妈手太巧了!这千层皮比我脸皮还薄!】

【求问榴莲肉哪里买的?看着好香!】

【只有我注意到宝宝的小胖手在偷奶油吗?萌化了!】

【主播声音好好听,感觉是个温柔大美女!】

我偶尔回复几条关于烘焙技巧的留言,对其他的调侃一笑而过。生活被烤炉的香气、念安的咿呀学语和老父亲日渐硬朗的身体填满,很累,但踏实。

偶尔,也会在夜深人静,念安熟睡后,刷到财经新闻。沈氏集团的版图似乎更大了,沈斯白那张英俊冷漠的脸出现在商业杂志封面的频率更高了。他和苏蔷的“世纪婚礼”好像也提上了日程,通稿满天飞。

心口还是会闷一下,像被针轻轻扎过。但也仅此而已了。

沈斯白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一个提醒我过去有多愚蠢的烙印。

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在店里清点刚到的泰国金枕榴莲,浓郁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操作间。念安坐在角落的小餐椅上,抱着一小块榴莲肉,吃得满嘴满手都是黄澄澄的果肉,像只快乐的小花猫。

挂在墙上的小电视放着本地新闻。

“……据悉,沈氏集团近日遭遇重大投资失利,合作伙伴卷款潜逃,资金链面临严峻考验,股价连续三日跌停。集团总裁沈斯白先生尚未对此作出回应……”

我剥榴莲的手顿了一下。

新闻画面里,沈斯白被一群记者堵在沈氏大楼门口。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和阴沉,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紧抿着唇,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艰难地穿过人群,一言不发。

曾经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眼神,此刻只剩下强撑的疲惫和焦躁。

“妈妈!果果!”念安举着沾满果肉的小手,含糊不清地喊我,打断了我的怔忡。

“哎,来了。”我回过神,把剥好的大块榴莲肉放进干净的盘子,端给儿子,顺手抽了张湿巾擦掉他脸上的“战果”。

心里那点微小的波澜很快平息。

沈斯白的荣辱兴衰,早就与我无关了。

变故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

“舟舟妈的小厨房”粉丝破了百万。平台搞了个小型庆祝活动,邀请了几个本地生活类的大v来店里做直播探店。

店里被布置得温馨又热闹,架满了补光灯和手机支架。我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围裙,在镜头前演示一款新研发的“爆浆榴莲芝士挞”。金黄的挞皮里,是满满的、流淌的榴莲芝士馅料,香气霸道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弹幕刷得飞快:

【啊啊啊视觉暴击!隔着屏幕闻到味了!】

【主播露脸!强烈要求露脸!】

【这拉丝!我口水流成河了!】

【下单了!主播快上链接!】

气氛正嗨。店门被推开,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一个穿着考究、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冷峻气场和过于优越的身形比例,还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几个正在直播的主播都下意识地把镜头偏了偏。

店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我心里咯噔一下。

即使三年未见,即使隔着墨镜,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沈斯白。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无视了店里略显怪异的气氛和那些对准他的手机,目光像精准的雷达,穿透人群,直直地锁定在操作台后的我身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我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焦灼、审视,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他一步步走过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响起,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炸了:

【卧槽!这谁?气场两米八!】

【模特吗?明星?来找舟舟妈的?】

【感觉有故事!镜头跟上啊主播!】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把正在偷吃边角料的念安往身后挡了挡,口罩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里的裱花袋无意识地捏紧,挤出一大坨奶油,弄脏了台面。

沈斯白在我面前站定。

他很高,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在浓烈的榴莲味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抬手,缓缓摘下了墨镜。

露出了那张曾让我痴迷、也让我心碎的脸。比财经杂志上更加瘦削,眼里的红血丝和深刻的疲惫藏都藏不住,下颌线绷得死紧。

“晚舟。”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长途跋涉的干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跟我回家。”

不是询问,是命令。是他惯用的、不容置喙的语气。

仿佛这三年的分离,我独自承受的痛苦挣扎,都只是他沈总裁繁忙日程里微不足道的一页,如今只需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翻篇重来。

积压了三年的委屈、愤怒、心酸,还有此刻被冒犯的难堪,像火山熔岩一样猛地冲上我的头顶。

“家?”我听见自己冷笑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刺耳,“沈总,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您的家,不应该是和苏小姐的爱巢吗?”

我故意拔高了声音,确保周围的人和那些直播的手机都能听清。

“还是说,”我盯着他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苏小姐卷走你最后那点救命钱跑路的时候,把您的家也给搬空了?”

“轰——”

店里彻底炸开了锅!议论声瞬间拔高,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沈斯白身上,震惊、好奇、鄙夷……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疯了一样滚动:

【卧槽!惊天大瓜!】

【卷款跑路?沈氏真的不行了?】

【这男的是沈斯白?!那个沈氏总裁?前妻?孩子??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

【舟舟妈牛逼!怼死渣男!】

沈斯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下颌线咬得死紧。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在如此狼狈的、被当众扒光底裤的境地下待过。他身后的助理想上前,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胸膛起伏,像是在极力压制着翻涌的怒意和某种更深的情绪。

“林晚舟!”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我的名字。

“我在。”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往前踏了一步,隔开了他可能投向念安的视线,“沈总有何贵干?买面包?榴莲味的卖完了。慢走不送。”

我拿起抹布,用力擦着台面上那坨多余的奶油,动作很大,带着明显的驱赶意味。

周围的镜头全都聚焦在我们身上,闪光灯此起彼伏。

沈斯白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念安大概是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了,也可能是吃榴莲弄脏了小手不舒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伸出沾满榴莲肉的小手就要往我身上扑:“妈妈!怕怕!”

这一声“妈妈”,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死寂的空气中。

沈斯白所有的动作和表情都僵住了。

他的目光,第一次,带着一种近乎惊骇的震动,猛地越过我,落在我身后那个哭得小脸通红、满手黄泥似的小家伙身上。

那张酷似他的小脸,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此刻正委屈地包着两泡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沈斯白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茫然、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他死死地盯着念安,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

周围的议论声和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

【孩子!孩子叫妈妈了!】

【我的天!这小孩…跟这男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斯白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有孩子?!!】

【年度大戏!渣男总裁被前妻当众打脸!】

念安的哭声在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我心脏狂跳,一把将儿子紧紧抱进怀里,用身体挡住沈斯白那几乎要将人洞穿的视线,厉声道:“沈斯白!你看什么看!滚出去!”

沈斯白像是被我的吼声惊醒,他猛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当众羞辱的暴怒,有对突然冒出个儿子的巨大冲击,还有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狼狈的仓皇。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在无数道目光和镜头的聚焦下,在念安响亮的哭声中,在我冰冷而充满敌意的注视下,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沈氏总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猛地转身,几乎是有些踉跄地冲出了我的小店。

门被摔得震天响。

风铃疯狂地晃动着,发出杂乱刺耳的声响。

店里死寂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我紧紧抱着怀里还在抽噎的念安,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知道,沈斯白不会就这么算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四小时。

第二天下午,面包店刚开门不久,一辆低调却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就停在了巷子口。

沈斯白来了。

这次他身边没带助理,也没了昨天的墨镜遮掩。他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衫和西裤,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是更深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整个人透着一种近乎颓废的疲惫和……不顾一切的偏执。

他没进店,就站在门外那棵老槐树下,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目光沉沉地透过玻璃门,锁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坐立难安。

店里零星几个顾客也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匆匆买了东西就离开,走时还忍不住回头张望。

我强迫自己无视他,低头整理货架,给念安读绘本。但后背那道视线如芒在背,让我浑身紧绷。

念安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安,趴在我腿上,小声问:“妈妈,坏叔叔……还在外面?”

我摸摸他的头:“不怕,有妈妈在。”

僵持持续到了傍晚。

夕阳的余晖给老旧的巷子镀上一层暖金色,也拉长了沈斯白孤零零的影子。他像是耗尽了所有耐心,终于动了。

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店门。

风铃响得有些突兀。

他一步步走进来,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烟味和露水的潮气。目光扫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面包,扫过墙上贴着的念安歪歪扭扭的涂鸦,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谈谈。”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把念安往身后护了护,面无表情:“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林晚舟!”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压抑的怒火,“那是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毫不客气地顶回去,“沈斯白,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三年前是谁让我把孩子打掉?是谁为了新欢把我们扫地出门?现在你落魄了,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了?晚了!”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在安静的店里回荡。

沈斯白的脸色难看至极,眼神里翻腾着痛苦和一种被戳穿伪装的难堪。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情绪。

“我知道…过去是我混蛋。”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苏蔷她…卷走了我最后的资金,沈氏现在……”

“沈氏现在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打断他,心冷得像块冰,“你沈斯白是死是活,也跟我林晚舟没关系!至于念安,他姓林,是我爸的命根子,是我的命!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他是我的血脉!”沈斯白低吼,上前一步,试图靠近念安,“我沈斯白的儿子,不能流落在外!跟着你窝在这个破面包店里,他能有什么出息?”

“出息?”我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沈斯白!你以为有钱就有出息?你所谓的‘出息’,就是像你一样,冷血自私,为了利益连亲骨肉都可以不要?念安跟着我,至少他活得堂堂正正!他懂得爱,懂得珍惜!而不是像你,变成一个只会用钱衡量一切、连心都没有的行尸走肉!”

我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向他最痛的地方。

沈斯白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高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暴怒、痛苦、挫败交织在一起,最后竟隐隐泛起一丝绝望的红。

他猛地看向我身后的念安,小家伙被我们激烈的争吵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念安……”沈斯白的声音陡然放低,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沙哑,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是爸爸……过来,让爸爸看看你……”

他朝念安伸出手。

那只曾签下无数商业文件、翻云覆雨的手,此刻竟有些颤抖。

念安却像受惊的小兽,“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拼命往我身后缩,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坏叔叔!妈妈!我怕!”

孩子的哭声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斯白的心上。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看着念安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惧和抗拒,看着我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如同守护珍宝的姿态,眼底最后那点强撑的强硬和希冀,彻底碎裂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的茫然和……痛楚。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那只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晚舟……”他再次看向我,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才肯……让儿子认我?”

他的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

但我心里只有一片冰凉的麻木。

“原谅?”我扯了扯嘴角,抱起还在抽泣的念安,转身就往后面的生活区走,“下辈子吧。”

“砰!”

我重重关上了通往后厨的门,将他和他那迟来的、廉价的悔意彻底隔绝在外。

门外,陷入一片死寂。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门外再无声息,许久之后,才传来一声压抑的、沉闷的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接着是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怀里,念安渐渐止住了哭泣,小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依赖地把小脸埋在我颈窝。

“妈妈……”他带着浓重鼻音小声问,“坏叔叔走了吗?”

“走了。”我亲了亲他柔软的头发,声音有些发哽,“再也不来了。”

我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落幕了。

沈斯白那样骄傲的人,被我当众揭了老底,被亲生儿子视如蛇蝎,该是彻底死心,灰溜溜地回去收拾他的烂摊子了吧?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一个被逼到绝境、又骤然得知自己血脉存在的男人的执念。

或者说,是疯狂。

几天后,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浓烈“异香”的泡沫保温箱被送到了店门口。送货员放下就走了,说是同城急送,指定林晚舟签收。

我疑惑地打开箱子。

一股极其霸道、极其浓郁的榴莲味瞬间冲了出来,熏得我差点当场去世。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起码二十个顶级金枕头榴莲!个个饱满,刺尖锋利,像一群严阵以待的刺猬!

最上面放着一张烫金的卡片,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力透纸背、带着狠劲的字:

“听说你卖这个。都买了,够不够?”

这字迹,烧成灰我都认得。

沈斯白!

他这是什么意思?用榴莲砸死我?还是想用这味儿熏死我们娘俩,好继承我爸的小面包店?

我气得差点把箱子踹翻。

“妈妈!臭臭!”念安捏着小鼻子,躲得老远。

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拍下这箱“生化武器”,配上文字:“感谢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沈姓土豪,榴莲收到,味道感人。本店小本经营,恕不提供‘跪榴莲’体验服务,建议移步隔壁五金店买搓衣板。”直接发在了短视频账号上。

评论区瞬间笑疯:

【哈哈哈哈哈哈!舟舟妈杀人诛心!】

【沈总这是另类追妻?榴莲攻势?】

【跪榴莲可还行?画面感太强了!】

【求后续!沈总膝盖还好吗?】

这条短视频意料之外地爆了。连带着我店里榴莲系列的面包蛋糕都卖脱销了。

我一边数钱,一边心里冷笑:沈斯白,你想恶心我?不好意思,姐现在靠这个吃饭!

我以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

又过了两天,晚上十点多,我刚把念安哄睡,准备关店门。

巷子里昏黄的路灯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又静静地停在那里。

我心头一紧,立刻警惕起来。

车门打开,沈斯白走了下来。

这次,他看起来更糟了。头发凌乱,胡子拉碴,昂贵的衬衫皱巴巴的,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重的酒气,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

他手里没拿任何东西,就那样空着手,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已经摸到了门后的扫帚:“沈斯白!你又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他走到店门口的台阶下站定。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试图闯进来。

他抬起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痛苦、绝望、挣扎,还有一丝……近乎卑微的祈求。

然后,在寂静的深夜里,在我惊愕的目光中。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视我如尘埃的男人,双膝一弯,直挺挺地、重重地朝着我店门的方向——

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晚舟……”他仰着头,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呕出来的血,“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三年前,我不是人!我瞎了眼!我为了那点所谓的面子,为了那点可笑的野心,把你和孩子扔了……”

“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看着你和孩子的照片……我他妈就是个畜生!”

他语无伦次,酒精放大了他所有的痛苦和悔恨,眼泪毫无预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涌出来,混着脸上的雨水(或是汗水?),狼狈不堪。

“苏蔷卷走了所有钱……沈氏要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哽咽着,高大的身躯因为剧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活该!是我活该!报应!”

“可是晚舟……我只有你和孩子了……”

“求求你……看在念安身上流着我的血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

“就一次……让我弥补……让我赎罪……”

“求你了……”

他跪在那里,像一个失去所有庇护、被彻底打垮的信徒,对着他唯一还能抓住的、曾经被他亲手抛弃的神明,卑微地、绝望地祈求着宽恕。

他的眼泪是真的。痛苦是真的。悔恨也是真的。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总裁。

只是一个走投无路、想抓住最后一点温暖的可怜男人。

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着他昂贵的西裤膝盖处沾满灰尘,看着他从未低下的头颅此刻卑微地垂着,看着他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剧烈耸动。

心里没有预想中的快意。

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和更深的疲惫。

太迟了。

沈斯白。

那些锥心刺骨的伤害,那些独自捱过的漫漫长夜,那些抱着病重的孩子跑医院的恐慌,那些为了生计在烤炉前熬红的眼睛……不是你现在流几滴眼泪,跪一跪,就能一笔勾销的。

我林晚舟的心,早就在三年前那个冰冷的雨夜里,被他亲手摔得粉碎,又被这三年的烟火生活,一点点磨成了坚硬的石头。

石头,是不会为迟来的眼泪而软的。

我看着他还在不断开合的、说着忏悔话语的嘴唇,看着他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脸。

目光,却缓缓移向他跪着的地方。

今天店里新到了一批榴莲,开出来的壳还没来得及清理。就在他跪下的位置前方半步,几块硕大的、边缘锋利如刀的榴莲壳,正静静地躺在阴影里。

我沉默地看着他。

看着他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祈求中,浑然不觉。

看着他因为情绪激动,身体微微前倾。

看着他沾满灰尘的西裤膝盖,一点点,挪向那片黑暗的、布满尖刺的榴莲壳……

然后。

“呃啊——!”

一声猝不及防的、痛苦到变调的闷哼,骤然撕裂了夜的寂静!

沈斯白所有的哭诉和忏悔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剧痛而急剧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和难以置信的剧痛!

他下意识地想蜷缩,想后退。

但膝盖被尖锐的榴莲刺死死钉在了原地!

暗红的血,迅速洇湿了他深色的西裤布料,在昏黄的路灯下,晕开一片刺目的深色。

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像一座瞬间被抽走灵魂的雕塑,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因为剧痛而产生的剧烈颤抖。冷汗大颗大颗地从他额头滚落,混着未干的泪痕。

空气仿佛凝固了。

浓烈的榴莲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深夜潮湿的空气里。

我站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看着他膝盖下蔓延开的血迹。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惊慌,没有心疼,没有报复的快感。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他跪着求我原谅。

然后,他跪在了榴莲壳上。

多应景。

多讽刺。

像一场荒诞的黑色幽默。

“沈斯白,”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看,连榴莲都知道,迟来的东西……”

“不仅没用,还扎人。”

说完,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跪在榴莲壳上、痛得浑身痉挛、眼神空洞绝望的男人。

转身。

“咔哒。”

关上了店门。

隔绝了他,隔绝了那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榴莲味,也隔绝了所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门板合拢的瞬间,我清晰地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还有榴莲壳被更重的力道碾碎时,发出的、清晰的碎裂声。

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我心脏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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