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包成媵妾,我携手太子杀疯了全文阅读(赵景珩苏玉娇)最新章节_掉包成媵妾,我携手太子杀疯了全文阅读

匿名 2025-09-25 02:59:48 14

我的嫡女身份被掉包十五年,而一切的羞辱在假姐姐苏玉娇的大婚之夜达到顶峰。

我,真正的侯府千金,却作为她的陪嫁媵妾,被迫跪在喜床前高举红烛,任由滚烫烛泪滴落,听着她与太子殿下在红帐内温存调笑。

她抢了我的身份、我的家人、我的一切,还想将我踩在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我咬牙隐忍,与洞悉真相的太子虚与委蛇,联手布局,一步步揭开惊天秘密——我竟是先太子遗孤!

可深爱之人转眼成了堂兄,杀父之仇、灭门之恨与禁忌之恋层层压来,还有那躲在暗处的二皇子如毒蛇般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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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的路我走够了,这一次,我要站起来,亲手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让那些害我、欺我、辱我之人,血债血偿!

1

「举高点,没吃饭吗?」

姐姐苏玉娇的声音从大红喜帐里飘出来。

我跪在喜床边的脚踏上,双手高举着红烛,烛泪已经流到我手腕上。

烫。

但比不上心里那股火烫。

「妹妹,你可得举稳了。」苏玉娇掀开半边帐子,露出那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这可是太子和我的大喜之夜,要是烛火灭了,多不吉利。」

我低着头没说话。

三个月前,我还是安远侯府唯一的嫡女苏锦瑶。

现在,我只是太子妃的陪嫁媵妾。

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殿下。」苏玉娇突然变了声调,甜得能滴出蜜来,「您回来了。」

太子赵景珩走进来,身上带着酒气。

我举着蜡烛的手抖了一下。

「这就是你妹妹?」赵景珩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是啊,妾身的庶妹。」苏玉娇笑着说谎,「特意带来伺候殿下的。」

我咬紧牙关。

庶妹?

明明我才是侯府真正的嫡女!

十五年前,苏玉娇的奶娘为了报复我娘,把我和她调换了。

直到去年,真相才大白。

可没人信。

爹娘说苏玉娇乖巧懂事,兄长说她才华横溢。

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更喜欢她。

「抬起头来。」赵景珩命令道。

我缓缓抬头,烛光映在他脸上。

他长得比传闻中更好看。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就是眼神太冷。

「模样倒是不错。」赵景珩伸手捏住我下巴,「就是眼神太倔,不如你姐姐温顺。」

我垂下眼睛。

「殿下别看她现在老实。」苏玉娇走过来,靠在他身上,「这丫头可会装呢,在府里没少给我使绊子。」

放屁!

我在心里骂。

明明是她在爹娘面前装可怜,在兄长面前装大度。

「是吗?」赵景珩松开手,「那今晚就让她跪着吧。」

他搂着苏玉娇进了帐子。

我继续举着蜡烛。

帐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是苏玉娇的娇笑。

我数着滴落的烛泪。

一滴。

两滴。

三滴。

天亮时,我的手臂已经没了知觉。

赵景珩掀开帐子出来,看都没看我一眼。

「妹妹。」苏玉娇躺在被子里叫我,「过来伺候我洗漱。」

我放下蜡烛,膝盖已经青紫。

「打水来。」她指挥我,「要温的,不能烫也不能凉。」

我一瘸一拐地去端水。

回来时,苏玉娇已经坐在梳妆台前。

「跪下。」她说。

我跪在她脚边,捧着铜盆。

她慢悠悠地洗脸,然后突然把水泼在我脸上。

「哎呀,手滑了。」她笑着说。

我没动。

「怎么,不高兴?」她弯腰看我,「要不要我去告诉娘,说你不服管教?」

「不敢。」我低声说。

「谅你也不敢。」她扔下帕子,「去给我准备早膳,要城南李记的包子,城北张记的粥。」

这两家店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根本赶不及。

但我还是去了。

回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怎么这么慢?」苏玉娇正在试首饰,「都凉了。」

她抬手打翻食盒。

热粥溅在我手上。

「再去买。」她说。

我转身时,听见她对丫鬟说:「去告诉殿下,说我妹妹笨手笨脚的,连个早膳都准备不好。」

当天晚上,赵景珩派人来传话。

让我去书房伺候笔墨。

苏玉娇的脸色变了。

「殿下怎么会叫你?」她掐我胳膊,「你是不是勾引他了?」

「我没有。」我挣开她。

「贱人!」她甩我一巴掌,「别以为进了东宫就能翻身,你永远都是我的奴婢!」

我捂着脸没说话。

书房里,赵景珩正在看奏折。

「磨墨。」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走过去,小心地研磨。

「你姐姐说你心术不正。」他突然说。

我的手顿了一下。

「奴婢不敢。」

「是吗?」他放下笔,「那你为什么一直偷看孤?」

我愣住了。

我没有。

「抬头。」

我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像深潭,看不清情绪。

「你恨你姐姐吗?」他问。

我的心跳加速。

这是个陷阱。

「她是太子妃,奴婢只有敬重。」

「呵。」他轻笑,「你比你姐姐聪明。」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今晚留下。」他说,「孤有折子要抄。」

我跪坐在案几边,给他递纸。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

抄到第三份时,他突然问我:「你识字?」

「略通一二。」我谨慎地回答。

「念过什么书?」

「《女诫》《内训》...」

「说实话。」他打断我。

我抿了抿嘴。

「《论语》《孟子》,还有...《孙子兵法》。」

他挑眉。

「女子读兵法?」

「小时候偷听兄长上课。」我说,「觉得有趣。」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姐姐说你粗鄙无知。」

「太子妃说得对。」我顺从地回答。

他笑了。

「有意思。」

那晚之后,赵景珩经常叫我去书房。

苏玉娇气得发疯。

「你给我离殿下远点!」她摔了一屋子瓷器,「不然我让娘进宫收拾你!」

「是殿下传唤。」我平静地说,「奴婢不敢抗命。」

她扑上来撕我头发。

「贱人!你以为殿下真看得上你?他不过是图个新鲜!」

我任她打骂。

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五岁时,她推我下水,说我贪玩。

十岁时,她撕了我的绣品,说我懒惰。

十五岁时,她下药让我在赏花宴上出丑。

现在,她要我生不如死。

「跪下!」她命令我,「给我洗脚!」

我端来热水,跪着给她脱鞋袜。

「用你的手试水温。」她说。

我把手伸进水里。

烫。

但我说:「温度正好。」

她冷笑,把脚放进盆里。

然后突然踹在我脸上。

「凉了!换水!」

我抹去脸上的水,重新去打水。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

直到那天,赵景珩说要出宫巡视河堤。

「玉娇身子弱,就别去了。」他对苏玉娇说,「让你妹妹跟着伺候吧。」

苏玉娇脸都绿了。

「殿下,妾身...」

「这是命令。」赵景珩冷淡地说。

出发那天,我穿着简单的衣裙跟在马车后面。

「上来。」赵景珩掀开车帘。

我愣住了。

「孤让你上车。」

我忐忑地爬上马车。

车里很宽敞,他正在看地图。

「会看这个吗?」他递给我。

我小心地接过来。

是黄河沿岸的堤防图。

「这里。」我指着标记处,「去年决堤过,应该重点查看。」

他惊讶地看我。

「你怎么知道?」

「奴婢...我小时候在黄河边住过。」我低声说,「见过洪水。」

他若有所思。

巡视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赵景珩对我的态度很奇怪。

时而亲近,时而疏远。

回宫前一晚,我在驿站院子里看月亮。

「想家了?」他突然出现在身后。

「没有。」我摇头,「奴婢没有家。」

他沉默了一会儿。

「孤知道你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

我浑身僵硬。

「殿下...」

「苏玉娇的奶娘临死前写了认罪书。」他淡淡地说,「就在孤手里。」

我的眼泪突然涌出来。

「为什么...」我哽咽,「为什么不揭穿她?」

「时候未到。」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泪,「孤需要安远侯府的势力,也需要...你。」

我抬头看他。

「愿意帮孤吗?」他问。

我点头。

「要奴婢做什么?」

「第一,继续装可怜。」他凑近我耳边,「第二,找机会接近皇后。」

他的呼吸喷在我颈间。

「第三...」他轻声道,「等孤娶你。」

我心跳如雷。

回宫后,苏玉娇在宫门口等着。

「妹妹玩得开心吗?」她假笑着挽住我胳膊,指甲掐进我肉里。

「太子妃明鉴。」我低头,「奴婢只是伺候殿下起居。」

「是吗?」她贴近我耳朵,「那你知道殿下每晚都叫我过去吗?」

我咬唇。

「奴婢不知。」

她得意地笑了。

「今晚来我房里,给我擦背。」

晚上,我跪在浴桶边给苏玉娇擦背。

「听说殿下很赏识你呢。」她阴阳怪气地说。

「殿下仁慈。」

「仁慈?」她突然转身,一瓢热水泼在我脸上,「他赏你的那支簪子呢?交出来!」

我捂着脸。

「那是殿下赏赐...」

「拿来!」她尖叫。

我只好回房取来簪子。

她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扔在地上踩碎。

「你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我看着碎成两截的玉簪,没说话。

「滚吧。」她摆摆手,「明天早点来给我梳头。」

我退出去,在走廊里遇见了赵景珩。

他看着我红肿的脸。

「她打的?」

我点头。

他眼神阴沉。

「再忍忍。」他低声说,「很快了。」

三日后,皇后设宴赏花。

「玉娇啊。」皇后和蔼地说,「听说你妹妹也来了?叫过来看看。」

苏玉娇脸色一变。

「回娘娘,妾身的妹妹粗鄙...」

「无妨。」皇后笑道,「哀家就喜欢活泼的姑娘。」

我低着头走上前。

「抬起头来。」皇后说。

我抬头,看见一张与赵景珩三分相似的脸。

「模样真俊。」皇后惊讶地看看我,又看看苏玉娇,「你们姐妹长得真像。」

「回娘娘。」苏玉娇急忙说,「她是庶出,只是碰巧...」

「民女苏锦瑶。」我打断她,「安远侯嫡女,苏玉娇是我姐姐。」

满座哗然。

「你胡说什么!」苏玉娇尖叫。

皇后眯起眼睛。

「怎么回事?」

「回娘娘。」我跪下,「十五年前,民女被奶娘调换,去年才真相大白。」

苏玉娇扑过来要打我。

「贱人!你污蔑我!」

「够了!」皇后厉喝,「来人,送太子妃回宫冷静冷静。」

苏玉娇被拖走时,眼神像要杀了我。

「孩子。」皇后拉起我的手,「受苦了吧?」

我红着眼摇头。

「民女不敢。」

「好孩子。」皇后拍拍我手背,「以后常来陪哀家说话。」

从坤宁宫出来,我在御花园里遇见了赵景珩。

「做得不错。」他难得地笑了。

「殿下。」我小声问,「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他靠近我,「孤已经拿到安远侯通敌的证据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

「你以为孤为什么容忍苏玉娇这么久?」他冷笑,「就是为了今天。」

我心跳加速。

「那我爹娘...」

「看你的表现。」他捏捏我的手,「想救他们,就帮孤拿到虎符。」

我深吸一口气。

「奴婢...」

「嘘。」他捂住我的嘴,「以后别自称奴婢了。」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叫我的名字。」

「景珩...」我颤抖着唤道。

他满意地笑了。

「记住,三日后子时,虎符在书房暗格里。」

我点头。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

「对了。」他漫不经心地说,「苏玉娇今晚会找你麻烦,小心点。」

他说得对。

我刚回屋,苏玉娇就带着人闯进来。

「贱人!」她一巴掌扇过来,「你敢在皇后面前胡说八道!」

我躲开,她扑了个空。

「姐姐。」我平静地说,「真相总会大白的。」

「我杀了你!」她尖叫着扑上来。

我侧身一让,她撞在桌角上。

「啊!」她捂着额头,「你竟敢...」

「我什么都没做。」我摊手,「姐姐自己摔的。」

她气得发抖。

「来人!给我按住她!」

两个嬷嬷冲上来抓住我。

苏玉娇抄起花瓶。

「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勾引殿下!」

花瓶朝我脸上砸来。

我闭上眼睛。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

「住手。」

赵景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殿下!」苏玉娇立刻变脸,「妹妹她...」

「孤都看见了。」赵景珩冷冷地说,「从今日起,苏锦瑶搬去偏殿,没有孤的允许,谁也不准打扰她。」

苏玉娇脸色煞白。

「殿下!您不能...」

「退下。」他厉声道。

苏玉娇哭着跑了。

赵景珩走过来,挥手让嬷嬷退下。

「没事吧?」他轻声问。

我摇头。

「谢谢殿...景珩。」

他笑了。

「早点休息。」他捏捏我的手,「好戏才刚开始。」

那晚,我梦见自己穿着嫁衣,站在东宫正殿里。

而苏玉娇跪在我脚下。

梦醒时,天还没亮。

我摸着胸口,心跳如鼓。

翻盘的日子,终于要来了。

2

三日期限的最后一天,东宫格外安静。

苏玉娇被皇后叫去训话,赵景珩则去了兵部。

我坐在偏殿的窗前,看着日影西斜。

子时取虎符。

我摸着腕上的玉镯,这是昨天皇后赏的。

「好孩子。」她拍着我的手说,「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低头不语。

「当年的事,哀家也有所耳闻。」皇后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安远侯夫人如此糊涂,亲生女儿都不要。」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娘娘,民女只想知道真相。」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天黑透后,我开始准备。

换上一身深色衣裙,头发紧紧挽起。

子时的更鼓响起。

我吹灭蜡烛,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书房外有两个侍卫。

我绕到后窗,窗棂果然如赵景珩所说,有一处松动。

爬进去时,我的手心全是汗。

月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屏住呼吸,摸到书架旁。

第三排第二格。

《孙子兵法》的匣子后面。

我小心地抽出来,果然有个暗格。

但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心一沉。

难道赵景珩骗我?

还是有人抢先一步?

正犹豫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躲到屏风后。

「殿下,兵部的公文已经送来了。」

是赵景珩的声音。

「放桌上吧。」他淡淡道,「你们都退下。」

脚步声远去,门被关上。

我大气不敢出。

「出来吧。」赵景珩突然说。

我僵住了。

「锦瑶,我知道是你。」

我慢慢从屏风后走出来。

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暗格里没有虎符。」我低声说。

他笑了,从袖中掏出一块铜牌。

「在这里。」

我瞪大眼睛。

「你试探我?」

「不。」他走近,「我在保护你。」

他把虎符放在我手心。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一颤。

「为什么?」

「因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他的声音很轻,「虎符给你,等于把命交到你手上。」

我握紧虎符。

「接下来怎么做?」

「明天把这个交给皇后。」他又拿出一封信,「其他的,交给我。」

我点头。

他突然抬手,抚上我的脸颊。

「疼吗?」

我这才意识到,苏玉娇昨天打的淤青还没消。

「习惯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

「以后不会了。」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的唇几乎贴上我的。

「殿下!」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太子妃娘娘回宫了,正往这边来!」

我们迅速分开。

「从后窗走。」他推我,「快!」

我攥着虎符和信,翻出窗外。

刚跑出几步,就听见苏玉娇尖利的声音。

「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对我!」

回到偏殿,我把虎符和信藏在了床板下。

刚躺下,门就被踹开。

「起来!」苏玉娇带着一身酒气冲进来,「你这个贱人!」

我坐起身。

「姐姐有事?」

「别叫我姐姐!」她尖叫,「你勾引殿下,还在皇后面前污蔑我!」

我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你知道皇后今天说什么吗?」她歇斯底里地大笑,「她说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查什么?查你怎么是个野种吗?」

我的手指掐进掌心。

「谁是野种,很快就知道了。」

她扑上来扯我头发。

「我杀了你!」

我这次没任她打。

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苏玉娇。」我贴着她耳朵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反抗。

「你...」

「我什么?」我冷笑,「真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打骂的可怜虫?」

她开始挣扎。

「放开我!我要告诉娘!」

「告啊。」我松开她,「看看现在谁还信你。」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眼神怨毒。

「你给我等着!」

门被摔得震天响。

我长舒一口气,才发现后背全湿了。

第二天一早,皇后宫里的嬷嬷来传话。

「娘娘请苏姑娘过去说话。」

我换上素雅的衣裙,把虎符和信藏在袖中。

坤宁宫里,皇后正在插花。

「来啦。」她亲切地招手,「陪哀家剪剪花枝。」

我行了礼,接过金剪刀。

「娘娘,这花真好看。」

「是啊。」皇后轻叹,「只是有些枝桠长得太歪,不得不剪掉。」

我手一抖,剪掉了一朵盛开的花。

「哎呀,可惜了。」

「无妨。」皇后接过剪刀,「有些花,看着美,实则有毒,早剪早好。」

我心跳加速。

「娘娘明鉴。」

「东西带来了吗?」她突然压低声音。

我悄悄递上虎符和信。

皇后看了一眼,塞进袖中。

「好孩子。」她拍拍我的手,「景珩都跟哀家说了,你放心,有哀家给你做主。」

我的眼眶突然红了。

「谢娘娘。」

「别哭。」皇后替我擦泪,「哀家一见你就喜欢,比那个苏玉娇强多了。」

正说着,宫女匆匆进来。

「娘娘,太子妃求见。」

皇后冷笑。

「来得正好,传。」

苏玉娇进来时,脸上还带着泪痕。

「娘娘!」她扑通跪下,「妾身冤枉啊!」

「哦?」皇后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冤从何来?」

「妾身的妹妹...」她指着我,「她冒充侯府千金,还勾引殿下!」

皇后挑眉看我。

「锦瑶,你怎么说?」

我跪下。

「民女不敢妄言,全凭娘娘做主。」

「都起来吧。」皇后放下茶盏,「这事说来也巧,昨儿个皇上还提起安远侯府的事。」

苏玉娇脸色一变。

「皇上...」

「是啊。」皇后微笑,「皇上说,安远侯夫人当年生产时,宫里还派了太医去呢。」

我心头一跳。

「娘娘的意思是...」

「巧的是,那位太医还活着。」皇后意味深长地说,「就在太医院当差。」

苏玉娇的脸刷地白了。

「这...这么久了,怕是记不清了吧...」

「怎么会?」皇后轻笑,「接生皇室血脉可是大事,每个细节都要记录在案的。」

皇室血脉?

我震惊地看向皇后。

她对我眨眨眼。

「玉娇啊。」皇后转向苏玉娇,「你说,要是查出来有人冒充侯府千金,该当何罪?」

苏玉娇开始发抖。

「娘娘...妾身...」

「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皇后慢悠悠地说。

苏玉娇瘫软在地。

「娘娘饶命!」

皇后起身。

「行了,哀家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出了坤宁宫,苏玉娇一把抓住我。

「你给娘娘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甩开她的手。

「姐姐还是想想怎么跟爹娘解释吧。」

「你!」她扬起手。

「打啊。」我冷笑,「让大家都看看,太子妃是怎么在宫里撒泼的。」

她的手僵在半空。

「我们走着瞧!」她咬牙切齿地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转身时撞上一堵人墙。

「殿下?」

赵景珩扶住我。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我慌忙退开。

「奴婢...我不是故意的。」

他轻笑。

「东西给母后了?」

我点头。

「很好。」他凑近我耳边,「今晚子时,老地方见。」

他的气息喷在我耳畔,痒痒的。

「有什么事吗?」

「大事。」他神秘地笑笑,转身走了。

我摸着发烫的耳朵,心跳如鼓。

回到偏殿,我开始琢磨皇后的话。

皇室血脉?

难道我的身世另有隐情?

傍晚时分,一个小宫女偷偷塞给我一张字条。

「小心饮食,有人下毒。」

我惊出一身冷汗。

晚膳送来时,我假装吃了几口,然后全部倒进了花盆。

不一会儿,花就蔫了。

好狠的手段。

子时,我悄悄溜到书房。

赵景珩已经在等我了。

「花还活着吗?」他第一句话就问。

我愣住。

「你...你知道?」

「当然。」他拉我坐下,「东宫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后背发凉。

「那为什么...」

「因为要引蛇出洞。」他冷笑,「苏玉娇背后还有人。」

「谁?」

「暂时不能确定。」他递给我一杯茶,「但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我捧着茶杯,暖意从指尖传来。

「皇后今天说...我可能是皇室血脉?」

赵景珩的手顿了一下。

「母后告诉你了?」

「没有明说。」我摇头,「只是暗示。」

他沉默了一会儿。

「十五年前,宫中有一位妃子产下死胎。」

我屏住呼吸。

「同一天,安远侯夫人生下一女。」

我的茶杯差点打翻。

「你是说...」

「只是猜测。」他按住我的手,「需要更多证据。」

我脑子嗡嗡作响。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十五年的苦难...

「别想太多。」赵景珩轻叹,「无论你是谁,现在的你就是你。」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

我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好看吗?」他突然问。

我慌忙移开视线。

「我...」

他抬起我的下巴。

「锦瑶。」他轻声唤我的名字,「不管发生什么,记住,我站在你这边。」

他的唇越来越近。

就在即将碰上的瞬间,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走水了!偏殿走水了!」

我的偏殿!

赵景珩猛地站起来。

「待在这别动!」

他冲出去,我紧随其后。

偏殿已经烧起来了,火势很大。

「我的东西...」我喃喃道。

床板下的证据!

我正要冲进去,赵景珩一把拉住我。

「不要命了?」

「可是...」

「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他紧紧抱住我,「听话。」

我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火很快被扑灭,但偏殿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查!」赵景珩厉声道,「给孤彻查!」

侍卫们噤若寒蝉。

「殿下。」我拉拉他的袖子,「算了吧。」

他皱眉。

「为什么?」

「打草惊蛇。」我低声说,「不如将计就计。」

他思索片刻,点头。

「传令下去,苏姑娘受惊过度,需要静养。」

回到书房,我瘫坐在椅子上。

「现在怎么办?」

「你先住在这里。」赵景珩说,「我让人收拾一间厢房。」

我摇头。

「太显眼了。」

「那你想怎样?」

「我去求皇后。」我灵机一动,「就说想陪她礼佛。」

他眼前一亮。

「好主意。」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坤宁宫。

皇后听完我的请求,欣然同意。

「正好哀家缺个抄经的人。」

我搬进了坤宁宫的偏殿。

这里比东宫安全多了。

三天后,宫中设宴。

我作为皇后的随侍出席。

苏玉娇看到我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

「皇后娘娘恩典。」我微笑,「姐姐气色不太好,是没睡好吗?」

她眼下乌青一片,显然这几天过得不好。

「贱人!」她压低声音,「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能翻身!」

「姐姐说笑了。」我给她倒了杯酒,「妹妹敬你。」

她狐疑地看着酒杯。

「没下毒吧?」

「姐姐多虑了。」我轻笑,「众目睽睽之下,我怎敢?」

她勉强喝了一口。

宴席过半,皇上突然开口。

「安远侯,朕听说你家最近不太平啊?」

安远侯,也就是我爹,慌忙出列。

「回皇上,臣...臣家中一切安好。」

「是吗?」皇上冷笑,「那为何朕听说,你家有两个嫡女?」

满座哗然。

苏玉娇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

「皇上明鉴!」安远侯跪下,「臣只有一女,就是太子妃娘娘。」

皇上看向我。

「那这位是?」

我起身行礼。

「民女苏锦瑶,安远侯府...」我顿了顿,「养女。」

皇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朕怎么听说,你才是亲生的?」

我的心跳如擂鼓。

「民女不敢妄言。」

「皇上!」安远侯夫人突然站起来,「臣妇可以作证,玉娇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皇后突然笑了。

「侯夫人这么肯定?」

「当然!」安远侯夫人斩钉截铁,「玉娇出生时,产婆亲手交给我的!」

「哪位产婆?」皇后追问。

「这...」安远侯夫人语塞,「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巧了。」皇后拍拍手,「哀家这儿倒有位故人,想见见侯夫人。」

一个白发老嬷嬷从屏风后走出来。

安远侯夫人一见她,脸色大变。

「刘...刘嬷嬷?」

「老奴参见皇上,参见娘娘。」老嬷嬷跪下,「十五年前,老奴奉先皇之命,去安远侯府接生。」

我屏住呼吸。

「当时侯夫人产下的确实是位千金。」老嬷嬷继续说,「但当晚,有人用死婴换走了孩子。」

「胡说!」安远侯夫人尖叫,「玉娇就是我的女儿!」

「是吗?」老嬷嬷冷笑,「那她肩上的蝴蝶胎记呢?」

苏玉娇猛地抬头。

「什么胎记?」

「真正的侯府千金,右肩有个蝴蝶状的红色胎记。」老嬷嬷看向我,「苏姑娘,可否一验?」

我的手在发抖。

「就在这里?」

皇后起身。

「随哀家来。」

在偏殿,嬷嬷检查了我的右肩。

「回娘娘,确有胎记。」

皇后长舒一口气。

「果然是你。」

我脑子一片空白。

「娘娘,这到底...」

「当年被换走的不仅是侯府千金。」皇后轻抚我的脸,「还有哀家的亲孙女。」

我腿一软,跪在地上。

「您是说...」

「你父亲,是先太子。」皇后眼中含泪,「十五年前那场宫变,他们一家都...」

她说不下去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皇后就对我格外亲切。

「那苏玉娇...」

「一个冒牌货罢了。」皇后冷笑,「安远侯夫妇明知真相,却为了保全自己,宁愿认贼作女。」

回到宴席,皇上已经命人拿下安远侯夫妇。

苏玉娇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不可能...这不可能...」

皇上看向我,眼神复杂。

「孩子,过来。」

我走上前。

「从今日起,恢复你的身份。」皇上沉声道,「先太子之女赵锦瑶,封安宁郡主。」

我跪下谢恩。

起身时,看到赵景珩微笑着看我。

宴席散后,苏玉娇被关进了冷宫。

我去看她时,她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

「你现在满意了?」她嘶吼,「抢走了我的一切!」

「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你。」我平静地说。

「是你!都是你!」她扑到栅栏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转身离开。

「等等!」她突然叫住我,「你不想知道谁指使我害你吗?」

我停下脚步。

「谁?」

「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警惕地靠近。

「是太...」

她突然伸手,一把匕首朝我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冲过来推开我。

是赵景珩。

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

「景珩!」我惊呼。

侍卫立刻制住苏玉娇。

「贱人!」她疯狂大笑,「你们不得好死!」

赵景珩捂住伤口,眼神冰冷。

「带下去,严加审问。」

我扶着他去包扎,手还在抖。

「为什么要救我?」我哽咽道,「万一...」

「没有万一。」他擦掉我的眼泪,「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我小心地给他上药。

「她刚才说...是太子指使她?」

赵景珩眼神一暗。

「不是我。」

「我知道。」我点头,「那就是...」

「二皇子。」他冷笑,「终于露出马脚了。」

包扎好伤口,他拉我入怀。

「怕吗?」

我摇头。

「有你在,不怕。」

他低头,吻住了我。

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像是一个承诺。

「锦瑶。」他抵着我的额头,「等这一切结束,我娶你。」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好。」

窗外,一轮新月升起。

属于我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3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太子遗女赵锦瑶,流落民间十五载,今查明正身,恢复宗籍,册封安宁郡主,赐住紫霞宫,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荡。

我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圣旨。

「谢皇上恩典。」

起身时,满朝文武的目光像箭一样射来。

有惊讶的,有怀疑的,更多的是算计。

「锦瑶。」皇上招手,「到朕跟前来。」

我缓步走上玉阶。

皇上取下随身玉佩挂在我脖子上。

「这是你父亲小时候戴过的。」他声音沙哑,「如今物归原主。」

玉佩触到皮肤的瞬间,我浑身一颤。

温润的玉上似乎还残留着某个人的体温。

我的父亲。

那个我从未谋面的先太子。

「皇祖父...」我哽咽着跪下,「孙儿想看看父亲的样子。」

大殿上一片寂静。

皇上眼圈红了。

「来人,取先太子画像来。」

当那幅画像展开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画中的男子眉目如画,与我有着一样的杏眼和唇形。

「父亲...」我伸手触碰画像,却在即将碰到时缩回手,生怕弄脏了它。

「锦瑶像极了先太子。」皇后抹着泪说。

「是啊。」皇上叹息,「尤其是这双眼睛。」

我转向安远侯夫妇。

他们跪在殿下,面如死灰。

「侯爷,夫人。」我一步步走下玉阶,「现在,你们可还认得女儿?」

安远侯夫人突然崩溃大哭。

「瑶儿...娘错了...娘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我冷笑,「是迫不得已调换婴儿,还是迫不得已看着亲生女儿被虐待十五年?」

我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最后几乎是在嘶吼。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扯开衣领,露出肩上的伤疤,「这是十岁时苏玉娇用烙铁烫的!」

安远侯浑身发抖。

「我...我们不知道她会这样...」

「不知道?」我大笑,笑出了眼泪,「那每次她诬陷我,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罚我跪祠堂时,也不知道吗?」

我转向皇上。

「皇祖父,孙儿请求严惩安远侯府!」

皇上刚要开口,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

「父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一个身着蟒袍的男子走出队列。

「二皇兄?」赵景珩皱眉。

二皇子赵景琛面带微笑。

「锦瑶侄女刚回宫,情绪激动可以理解。」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但安远侯毕竟是朝廷重臣,若因家事严惩,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我盯着这个从未谋面的二皇叔。

他长得与赵景珩有三分相似,但眼神阴鸷,像条毒蛇。

「二皇叔的意思是...」我强压怒火,「我十五年的苦难,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赵景琛笑道,「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安远侯夫妇有错,也该由宗人府审理,而非当庭定夺。」

他在给我下套。

若我坚持严惩,就是不遵法度。

若我退让,就寒了人心。

「二皇叔教训的是。」我忽然笑了,「那就请宗人府彻查,从十五年前婴儿调换案开始查,一直查到...」

我顿了顿。

「安远侯与边关将领的密信往来。」

安远侯脸色大变。

赵景琛的笑容僵在脸上。

「什么密信?」

「二皇叔不知道吗?」我故作惊讶,「就是讨论何时打开潼关城门,放北狄人进来的那些信啊。」

朝堂上一片哗然。

「胡说八道!」安远侯跳起来,「老夫从未...」

「够了!」皇上厉喝,「安远侯夫妇即刻收监,着三司会审!退朝!」

离开金銮殿,我的腿还在发抖。

「你太冲动了。」赵景珩跟上来低声道,「不该当众提潼关的事。」

「我故意的。」我攥紧拳头,「就是要打草惊蛇。」

他挑眉。

「引蛇出洞?」

「嗯。」我点头,「安远侯背后肯定还有人,不然凭他一个侯爷,怎么敢通敌?」

赵景珩若有所思。

「你变了。」

「是吗?」

「嗯。」他轻抚我脸颊,「以前的苏锦瑶只会隐忍,现在的赵锦瑶...」

「会咬人了?」我轻笑。

他摇头。

「会发光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景珩...」

「殿下!」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冷宫出事了!」

我们赶到时,苏玉娇已经不见了。

「半个时辰前,有人持令牌将她带走了。」看守的太监跪在地上发抖,「说是奉了太子口谕...」

赵景珩脸色阴沉。

「查!给孤查清楚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玉佩。

「不用查了。」

玉佩上刻着一个「琛」字。

赵景珩眼神一凛。

「二皇兄...」

「他要苏玉娇做什么?」我不解。

「灭口。」赵景珩冷笑,「安远侯知道的太多了。」

回到紫霞宫,我精疲力尽。

宫女们伺候我沐浴更衣。

「郡主,这身衣裳真衬您。」大丫鬟春桃笑着说。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华服加身,珠翠满头。

确实像个郡主了。

可心里空落落的。

「你们都下去吧。」

我独自走到庭院里。

月光如水,照在那棵老梅树上。

「在想什么?」

赵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想我父亲。」我轻抚树干,「他是什么样的人?」

「皇伯父...」赵景珩站到我身边,「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转头看他。

「你记得他?」

「嗯。」他点头,「小时候他常带我去骑马,教我读书。」

月光下,他的侧脸格外柔和。

「他总说,景珩啊,做人要像这梅花,经得起风雪,才闻得到香。」

我的眼泪又涌上来。

「他一定是个好父亲。」

「是的。」赵景珩轻声道,「如果他活着,一定会很疼你。」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

他僵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我。

「哭吧,都哭出来。」

我哭了很久,把他的前襟都浸湿了。

「对不起...」我抽噎着抬头。

他的脸离得很近。

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的心跳加速。

他的唇慢慢靠近。

就在即将碰上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猛地推开他。

「我们是堂兄妹...」

赵景珩的表情凝固了。

「是...」

「这...」我后退几步,「这是**...」

「不算是。」他皱眉,「堂兄妹通婚在本朝并不罕见...」

「可我是先太子之女!」我声音发抖,「你是当今太子!这算什么?」

他沉默。

我转身就跑。

「锦瑶!」

我没有回头,一直跑到御花园的假山后。

雨开始下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亲人,却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为什么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偏偏是我的堂兄?

「找到你了。」

赵景珩撑着伞站在我面前。

他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走开!」我抓起一块石头扔过去,「别过来!」

石头砸在他肩上,他闷哼一声,但没停步。

「滚啊!」我又抓起一块,「我恨你!恨这一切!」

这次他接住了石头。

「恨吧。」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恨比爱容易,不是吗?」

我拼命挣扎。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不放。」他抱得更紧,「这辈子都不放。」

我咬他肩膀,踢他小腿。

他纹丝不动。

最后我精疲力尽,瘫在他怀里。

「为什么...」我抽泣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他捧起我的脸。

「锦瑶,听我说。」他的眼神坚定,「我会处理好一切。」

「怎么处理?」我苦笑,「你能不当太子吗?我能不姓赵吗?」

「给我时间。」

「多久?一年?十年?」我摇头,「我们没有未来...」

「我们有。」他打断我,「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这句话如此熟悉。

是我在东宫时对自己说的。

雨越下越大。

他的唇贴上来时,我已经分不清脸上是雨是泪。

这个吻又苦又咸。

却让我无法抗拒。

「殿下!郡主!」春桃的声音远远传来,「皇后娘娘急召!」

我们匆忙分开。

坤宁宫里,皇后脸色凝重。

「景珩,你二皇兄刚向皇上递了折子。」她递过一封奏折,「说锦瑶身份可疑,要求重查。」

赵景珩快速浏览内容,冷笑。

「他这是狗急跳墙了。」

「不止。」皇后忧心忡忡,「他还提议为锦瑶选驸马,说郡主年已及笄,该议亲了。」

我的血瞬间冷了。

「他想把我嫁出去?」

「嗯。」皇后点头,「嫁得越远越好。」

赵景珩把奏折摔在地上。

「做梦!」

「冷静。」皇后呵斥,「你现在这样,正中他下怀。」

我捡起奏折,仔细看完。

「皇祖母。」我突然笑了,「答应他。」

「什么?」赵景珩瞪大眼睛。

「我说,答应选驸马。」我眨眨眼,「不过人选得我们自己定。」

皇后若有所思。

「你是想...」

「他不是要玩吗?」我冷笑,「那就玩个大的。」

第二天,皇上果然下旨为我选驸马。

朝野震动。

宴会定在三日后,邀请所有适龄王公子弟。

「你确定要这么做?」赵景珩在御书房堵住我。

「嗯。」我整理奏折,「这是最快的方法。」

「什么方法?」

「逼蛇出洞。」我压低声音,「二皇叔一定会阻止我嫁给对他不利的人。」

赵景珩眯起眼睛。

「所以你打算...」

「假装选中他的政敌之子。」我轻笑,「看他怎么反应。」

他摇头。

「太危险了。」

「你在乎吗?」我抬头看他,「反正我们...」

「我在乎。」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比你想的在乎得多。」

我的心又乱了。

「景珩...」

「郡主。」春桃突然闯进来,「不好了!苏玉娇闯进宫了!」

我们赶到时,紫霞宫已经乱成一团。

苏玉娇手持匕首,挟持了一个小宫女。

「赵锦瑶!」她尖叫,「你给我出来!」

我大步上前。

「放开她!」

苏玉娇的样子很可怕。

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眼睛布满血丝。

「你终于来了。」她狞笑,「我等你很久了。」

「你想怎样?」

「我要你死!」她嘶吼,「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她推开宫女,举刀向我冲来。

赵景珩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

「小心!」

匕首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涌出。

「景珩!」

侍卫们一拥而上,制服了苏玉娇。

「哈哈哈...」她疯狂大笑,「你们以为赢了?太天真了!」

我顾不上理她,赶紧查看赵景珩的伤势。

「没事,皮外伤。」他安慰我。

太医包扎时,我死死盯着苏玉娇。

「谁放你出来的?」

「你猜啊。」她歪着头笑,「你的好二皇叔?还是...」

「闭嘴!」侍卫捂住她的嘴。

「让她说!」我厉声道。

「锦瑶。」赵景珩拉住我,「别上当,她在挑拨。」

我深吸一口气。

「押下去,严加审问。」

苏玉娇被拖走时,还在尖叫。

「赵锦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晚,我做了一夜噩梦。

梦见父亲浑身是血地向我伸手。

「瑶儿...报仇...」

我惊醒时,满身冷汗。

「做噩梦了?」

皇后坐在我床边。

「皇祖母...」我扑进她怀里,「我梦见父亲了...」

她轻抚我的背。

「好孩子,不怕。」

「皇祖母。」我抬头,「父亲是怎么死的?」

她的手顿了一下。

「病逝。」

「真的吗?」

她沉默良久。

「你想知道真相?」

「想。」

皇后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十五年前那场宫变...」她声音颤抖,「你父亲不是病逝,是被毒杀的。」

我浑身发冷。

「谁...」

「当时先帝病重,你父亲监国。」皇后眼中含泪,「有人在他的茶里下了剧毒。」

「是谁?」

「没有证据。」皇后摇头,「但毒发那晚,只有二皇子进过东宫。」

二皇子。

赵景琛。

我的杀父仇人。

「为什么不查?」

「查了。」皇后苦笑,「但先帝突然驾崩,新帝即位,一切都被压下了。」

我攥紧被角。

「所以我的存在...」

「威胁到某些人了。」皇后轻抚我的脸,「尤其是现在你回来了,还带着先太子的血脉。」

我明白了。

为什么二皇子急着把我嫁出去。

为什么苏玉娇能逃出冷宫。

「皇祖母。」我抬头,眼神坚定,「我要报仇。」

她叹息。

「孩子,这很难...」

「再难我也要做。」我咬牙,「为了父亲,为了我自己。」

皇后看了我很久,终于点头。

「好,我帮你。」

三天后的选驸马宴会上,我盛装出席。

所有适龄贵族子弟都来了。

包括二皇子的心腹,兵部尚书之子李铮。

「安宁郡主到!」

我缓步走入大殿,感受到无数目光。

有惊艳的,有算计的,还有...

赵景珩的。

他坐在太子席上,眼神复杂。

我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转向众人。

「感谢各位赏光。」

宴会进行到一半,二皇子突然提议。

「听闻郡主精通诗书,不如以文会友?」

我早知道他会来这一手。

「二皇叔想怎么比?」

「简单。」他笑道,「我出题,诸位才子作答,郡主评判。」

「好啊。」我欣然应允。

二皇子出的题目刁钻古怪,全是冷门典籍。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我对答如流。

「《南华经》第三篇第二节。」「《战国策》燕策第七段。」「《盐铁论》卷下第四章。」

每答对一个,二皇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最后,他忍不住了。

「郡主果然博学,只是...」他意有所指,「这些书,寻常闺秀可接触不到。」

大殿上一片寂静。

他在暗示我的身份有问题。

我笑了。

「二皇叔有所不知。」我缓步走到他面前,「这些书,都是先太子留下的。」

「什么?」

「我父亲的书房。」我提高声音,「就在东宫偏殿,共藏书三千卷,每卷扉页都有他的私印。」

二皇子脸色变了。

「你...」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父亲还在《论语》扉页上写了一行字:『景琛读书不用心,该罚。』」

满座哗然。

二皇子猛地站起来。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我冷笑,「去东宫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脸色铁青。

「够了!」皇上拍案,「景琛,你太失礼了!」

二皇子不甘心地坐下。

我环视众人。

「今日多谢各位厚爱。」我举起酒杯,「驸马人选,我已有了决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他就是...」

我故意停顿,目光扫过二皇子紧张的脸。

「禁军统领之子,沈煜。」

沈煜,沈大将军的独子。

而沈家,是二皇子的死对头。

二皇子当场摔了酒杯。

「我反对!」

「哦?」我挑眉,「二皇叔为何反对?」

「沈家...沈家...」他支支吾吾,「门第不够!」

「沈家三代将门,怎么不够?」皇上不悦道,「朕看很好!」

二皇子哑口无言。

宴会结束后,赵景珩拦住我。

「你真要嫁沈煜?」

「当然不。」我轻笑,「这只是个幌子。」

「那...」

「等着看吧。」我眨眨眼,「二皇叔很快就会行动了。」

果然,当晚就出事了。

沈煜在回府途中遇袭,重伤昏迷。

我赶到沈府时,太医正在救治。

「怎么样?」

「性命无碍。」太医摇头,「但右臂...怕是废了。」

我握紧拳头。

好狠的手段。

废了右臂,等于断了一个武将的前程。

「郡主...」沈煜虚弱地叫我。

我上前。

「沈公子,你可看清凶手?」

「没有。」他摇头,「但...我听到了句话。」

「什么话?」

「『别怪我们,要怪就怪安宁郡主。』」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是冲我来的。

离开沈府,我在马车里哭了。

又一个因我而受伤的人。

「别自责。」赵景珩不知何时上了马车,「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哽咽,「如果我不选他...」

「那你选谁?选李铮?」他冷笑,「二皇兄一样会除掉他。」

我抬头看他。

「为什么?」

「因为他要你嫁的人...」赵景珩一字一顿,「是我。」

我愣住了。

「什么?」

「今晚父皇召我去了养心殿。」他苦笑,「说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不如直接赐婚。」

我的心跳加速。

「你...你答应了?」

「没有。」他摇头,「我说我说要考虑你的感受。」赵景珩的声音低沉,「但父皇已经拟好了旨意,三日后就会宣布。」

我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骨节发白。

「那我们...」

「锦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跟我走。」

「走?去哪?」

「离开皇宫,离开京城。」他的眼睛在昏暗的马车里亮得惊人,「就我们两个人。」

我的心跳得厉害。

「那皇位呢?仇恨呢?你放得下吗?」

「放得下。」他毫不犹豫,「只要你一句话。」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的血仇未报!」我声音发抖,「因为苏玉娇还在逍遥法外!因为沈煜的右臂不能白废!」

马车里陷入死寂。

良久,赵景珩松开我的手。

「我懂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在你心里,仇恨比我重要。」

「不是这样的!」我急切地解释,「我只是...」

「不必说了。」他掀开车帘,「三日后,我会向父皇请命出征北疆。」

「北疆?」我惊恐地抓住他的袖子,「那里正在打仗!」

「正好。」他冷笑,「远离这是非之地。」

「景珩...」

「安宁郡主。」他甩开我的手,用最生疏的称呼,「保重。」

他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走进夜色中。

我瘫坐在座位上,眼泪无声滑落。

春桃小心翼翼地上车。

「郡主...」

「回宫。」我擦干眼泪,「我要见皇后。」

坤宁宫里,皇后正在焚香。

「来了?」她头也不回,「吵架了?」

我跪在她身后。

「皇祖母,孙儿求您一件事。」

「说。」

「不要让景珩去北疆。」

皇后转过身,眼神复杂。

「为什么?」

「因为...」我咬唇,「因为那里太危险。」

「只是这样?」

我低头不语。

皇后叹息。

「锦瑶,你可知北疆为何突然告急?」

我摇头。

「因为二皇子暗中勾结北狄。」皇后声音冰冷,「他要用边境战乱逼皇上换太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景珩此去...」

「凶多吉少。」皇后直言不讳,「但你若开口留他,就是害他。」

「我不明白...」

「储君若无军功,如何服众?」皇后扶我起来,「更何况,这是他自己选的。」

我浑身发冷。

「他是在赌气...」

「不。」皇后摇头,「他是在给你自由。」

我怔住了。

「自由?」

「若他留在京城,你们日日相见却无法相守,何等煎熬?」皇后轻抚我的脸,「他宁愿远走,也不愿看你痛苦。」

我的眼泪再次决堤。

「这个傻子...」

「锦瑶。」皇后突然严肃起来,「你若真在乎他,就做好你该做的事。」

「什么?」

「报仇。」皇后眼中闪过厉色,「用二皇子的血,祭奠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我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孙儿明白了。」

三日后,圣旨下达。

赵景珩率军出征北疆。

我站在城墙上,看着军队远去。

他一身戎装,英姿勃发。

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郡主,风大,回宫吧。」春桃劝道。

我摇头。

「再等等。」

直到军队消失在视线尽头,我才转身。

「备轿,去天牢。」

天牢最深处,苏玉娇蜷缩在角落里。

「来看我笑话?」她嘶哑地问。

「不。」我蹲下身,「来谈笔交易。」

「什么交易?」

「告诉我二皇子的计划。」我直视她的眼睛,「我保你不死。」

她大笑。

「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我起身,「反正死的不会是我。」

「等等!」她叫住我,「你拿什么保证?」

我亮出皇后令牌。

「这个够吗?」

苏玉娇眼神闪烁。

「我要先离开这里。」

「可以。」

「我还要...」

「别得寸进尺。」我冷声打断,「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她沉默良久。

「好,我告诉你。」

一个时辰后,我匆匆赶往养心殿。

「皇祖父!」我顾不上行礼,「二皇叔要造反!」

皇上正在批奏折,闻言笔尖一顿。

「胡说什么?」

「孙儿有证据。」我呈上苏玉娇的口供,「三日后秋猎,他计划在围场行刺!」

皇上看完,脸色大变。

「来人!传禁军统领!」

当夜,二皇子府被围。

但他却不在府中。

「搜!」禁军统领厉喝,「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我站在庭院里,突然注意到书房有异。

「这里有密室!」

果然,墙壁后有一条暗道。

「追!」

暗道直通城外。

我们赶到时,只看到一辆远去的马车。

「追不上了。」禁军统领摇头,「已经出城了。」

我攥紧拳头。

「他会去哪?」

「北疆。」统领肯定地说,「那里有他的旧部。」

北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景珩有危险!

「备马!」我转身就跑,「我要去见皇后!」

坤宁宫里,皇后听完汇报,立即下令。

「传哀家懿旨,八百里加急通知太子!」

「来不及了。」我急得团团转,「信使再快也要十日!」

皇后沉思片刻。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亲自去。」

我愣住了。

「我?」

「对。」皇后点头,「你以监军之名,率轻骑先行。」

「可我是女子...」

「先帝时期就有女监军的先例。」皇后取出一枚虎符,「这是你父亲留下的旧部,一直由哀家保管。」

我接过虎符,沉甸甸的。

「孙儿...怕辜负皇祖母期望。」

「锦瑶。」皇后握住我的手,「你父亲若在天有灵,定会为你骄傲。」

我深吸一口气。

「孙儿领命。」

三日后,我身着戎装,率领三千轻骑离京。

春桃哭成了泪人。

「郡主,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我拍拍她的肩,「看好家。」

队伍日夜兼程,七日后抵达北疆大营。

「站住!」哨兵厉喝,「来者何人?」

「监军安宁郡主!」我亮出虎符,「太子殿下何在?」

哨兵脸色大变。

「殿下昨日率军追击北狄残部,至今未归!」

「什么方向?」

「黑风谷!」

我心头一紧。

黑风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若有埋伏...

「传令!全军戒备!」我厉声道,「亲卫队随我去黑风谷!」

副将拦住我。

「郡主不可!那里太危险!」

「让开!」我拔剑出鞘,「太子若有闪失,你们谁担得起责任?」

无人敢再拦。

我们赶到黑风谷时,战斗已经结束。

谷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分头找!」我跳下马,「活要见人,死要...」

我不敢说下去。

突然,远处传来呻吟声。

「那边!」

我们循声找去,在一处山崖下发现了重伤的赵景珩。

他胸前插着一支箭,气息微弱。

「景珩!」我扑过去,「太医!快传太医!」

他缓缓睁开眼。

「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梦。」我哽咽着握住他的手,「我来了。」

他笑了,随即皱眉。

「小心...有埋伏...」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郡主小心!」

亲卫挡在我身前,中箭倒地。

「杀!」

四周突然冒出无数伏兵!

「保护太子和郡主!」

混战中,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二皇子赵景琛!

他站在高处,冷笑着搭箭。

箭尖直指赵景珩!

「不!」

我毫不犹豫扑在赵景珩身上。

「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

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我抬头,看到副将胸口插着箭,缓缓倒下。

「郡主...快走...」

「赵景琛!」我怒喝,「你这个畜生!」

「侄女骂得好。」他狞笑,「下一个就是你!」

「放箭!」

千钧一发之际,山谷外突然响起震天喊杀声。

「杀啊!」

是我们的援军!

二皇子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追!」我厉喝,「绝不能让他跑了!」

但为时已晚。

赵景琛带着亲信,消失在茫茫山野中。

战后清点,我军伤亡惨重。

但好在赵景珩性命无忧。

军帐中,太医刚为他包扎完伤口。

「殿下需要静养。」

「都下去吧。」我吩咐,「我守着。」

众人退下后,帐内只剩我们两人。

「为什么来?」他虚弱地问。

「你说呢?」

「不值得...」

「闭嘴。」我倒了杯水递给他,「喝药。」

他乖乖喝下,然后抓住我的手。

「锦瑶...」

「别说话。」我抽出手,「好好休息。」

他却不依不饶。

「你还恨我吗?」

「恨。」我咬牙,「恨你自作主张,恨你一走了之,恨你...」

他突然用力,将我拉入怀中。

「我也恨你。」他在我耳边低语,「恨你心里装着所有人,却不肯给我留个位置。」

我挣扎。

「放开!你的伤...」

「死不了。」他收紧手臂,「让我抱一会儿。」

我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

「抓到二皇叔了吗?」他问。

「没有。」我摇头,「但截获了他的密信。」

「什么内容?」

「北狄可汗答应,只要助他攻下潼关,就支持二皇叔登基。」

赵景珩冷笑。

「痴人说梦。」

「我们得尽快回京。」我忧心忡忡,「他一定还有后手。」

「嗯。」他点头,「明日就启程。」

夜里,我守在他榻前。

月光透过帐布,映在他脸上。

我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眉眼。

「看够了吗?」他突然开口。

我慌忙缩手。

「装睡!」

「不装怎么知道某人偷看我?」他笑着睁眼。

「谁偷看你了!」我起身要走。

他拉住我。

「别走。」

「放手...」

「锦瑶。」他忽然正色,「若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去...」

「会怎样?」

「嫁给我。」

我愣住了。

「你疯了?我们是...」

「不是亲的。」他打断我,「我问过太医了,三代之外可通婚。」

「但...」

「没有但是。」他目光灼灼,「除非你不爱我。」

我沉默了。

「回答我。」他逼问。

「爱又如何?」我苦笑,「我们身上背负的太多...」

「那就一起扛。」他斩钉截铁,「生同衾,死同穴。」

我的眼泪终于落下。

「你这个疯子...」

「只为你疯。」他拭去我的泪,「答应我。」

我望着他坚定的眼神,轻轻点头。

「好。」

他笑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睡吧。」我替他掖好被角,「明天还要赶路。」

「一起。」

「什么?」

「一起睡。」他往里挪了挪,「我保证不动手动脚。」

我瞪他。

「想得美!」

最终,我还是和衣躺在了榻边。

他握着我的手,很快睡去。

我望着帐顶,心潮澎湃。

等回京解决二皇子,为父亲报仇...

我们真的能有未来吗?

带着这个念头,我沉沉睡去。

梦里,我穿着嫁衣,走向一身红衣的赵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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