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小姐待我情同姐妹。（齐王付玥嫣萧玄风）_小姐待我情同姐妹。齐王付玥嫣萧玄风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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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待我情同姐妹。 就连新婚夫君都愿意分我一半。 可我看着姑爷眼角堆砌的皱纹和满脸的老年斑。 实在没忍住呕了出来！ 01
新婚夜，齐王萧诃带着满身酒意进门。 负责仪式的喜婆还没来得及开口，齐王便大吼一声让所有人都滚出去。 小姐被齐王这般行为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般扯住了我的袖子。 她娇小的身躯不断颤抖，低低唤着我的名字。 「言欢，别走！」 我本欲离开的脚步顿住，直愣愣地立在了原地。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我的存在就显得尤为扎眼。 齐王眨了眨浑浊的眼，不耐烦地「啧」了声：「你怎么不走？」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却还记得自己的本分。 「婚礼仪式繁冗，小姐和王爷恐怕都未曾进食，不知现在可要传唤厨房上菜？」 对面人似乎没想到我会是因为这个理由留下的。 他一甩袖子坐到了床上，伸手就去扒小姐的衣服。 「本王急着办事，饭嘛，以后有的是时间吃！」 又一声「滚」传来。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扯回袖子退出了内室。 房门缓缓关上之前。 我看到了屋内的画面。 小姐头上的红盖头被齐王一把掀开。 男人不断压过去的身体让她清秀白皙的脸上爬满了害怕和惊慌。 一道房门，两个世界。 小姐没等来梦中的如意郎君。 反而被想要攀权富贵的老爷嫁给了齐王做侧妃。 小姐今年十六，齐王今年六十四。 屋内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我捂着耳朵立在廊下，只觉得今夜过得格外漫长。 穿越第四年，我还是个没用的小丫鬟。 我没有别的穿越女高贵的身份，也没有死心塌地的男主男配，更没有翻云覆雨的本事。 所以我救不了小姐，甚至于自己都活得胆战心惊。 02 天色初亮时，屋内开始唤水。 王府的丫鬟推门进去伺候齐王，我端着装有热水的盆跟在她们身后。 血腥气和糜烂气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将水盆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殷红姐姐捧着衣物走向齐王，我拧干了帕子在一边等待。 几声浓重的咳嗽后，一道嘶哑男声响起：「本王今日不回，你把后院事情安排好！」 「奴婢明白。」殷红姐姐低低应了吩咐。 等齐王收拾齐整离开屋子。 我才松了口气，赶忙转身去看床上的小姐。 帘子掀开后，我直接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倒退了半步。 小姐赤裸着身体躺在床榻角落，背上鞭痕交错，血肉一片模糊。 她额角密密麻麻冒着冷汗，唇色惨白，正低声啜泣：「阿娘，救救嫣儿，不要……」 看着小姐气若游丝的模样，我瞬间急了，跑去找殷红姐姐，求她找个大夫来看看。 殷红姐姐不急不慢看了我一眼。 「王府内不得喧哗，念你们刚来，不知道这规矩，这次就不处罚了。不过，下不为例。」 「可是我家小姐受了伤，她……」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王爷不喜欢生人进府，我已经派人去找府内养着的医女了，她马上就到，你赶紧回去照顾侧妃吧！」 03 昨日入府我便得知，殷红姐姐乃是王府的后院管事。 她只听命于齐王，并颇受看重。 在王府的地位甚至高于齐王的那些妻妾女眷。 她不让我找大夫，我便只能默默回房，一边替小姐擦拭伤口，一边等待医女的到来。 幸而，那位名叫素柳的医女来得很快。 她动作熟练地替小姐伤口上药包扎，又嘱咐我去熬一碗宁神汤过来。 我端着汤药进门时，小姐斜趴在靠枕上睡着了。 她素来有起床气，我本想说等她醒了再喝。 结果素柳随手接过药碗便张口唤她：「侧妃，您昨夜受到了惊吓，喝碗宁神汤再歇息，伤口会好得快些！」 「侧妃？」 小姐幽幽睁开眼，神情狰狞地低吼道：「我算哪门子妃？」 「我不过是父亲用来讨好齐王的工具罢了，连个填房都算不上，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小姐毫无顾忌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却在起身扔靠枕时扯到了伤口。 这回，素柳没再动作了。 她伸手从箱子里取出两瓶伤药，而后看向我道：「这个药每天上两次，结痂脱落后换另外一瓶直到痊愈，方能保证不留疤痕。」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格外重。 我秒懂，却只能低头沉默。 素柳可以对小姐的情绪视若无睹，因为她是王府的人。 但我不能，也不敢。 因为我的卖身契还在小姐付玥嫣手里捏着。 04 小姐和齐王的婚事初定下时。 京都不少人都说老爷想权想疯了，才会把亲生女儿嫁给齐王糟蹋。 齐王虽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但他暴虐成性，尤其是在床榻之上，常常变着花样折磨对方。 历任齐王正侧妃中，有疯死的，有病死的，还有淹死的…… 细算下来，竟无一人善终。 得到消息后，小姐也曾绝食抗争过。 可她足足饿了三天，气若游丝时也不见老爷心软。 夫人没了办法，只得命下人捆住小姐的手脚喂她进食续命，又给她用了软筋散防止咬舌。 就这样熬了半个月，一顶花轿把人送进了齐王府。 因着是上嫁，再加上王府规矩森严，所以付家送来的除了嫁妆外，便只有我一个陪嫁丫鬟。 在付家时，我只是个负责料理花草的小丫鬟。 原本陪嫁这事是落不到我头上的。 可小姐身边伺候的姐姐们，都是付家家生子。 家里使钱或求其他主子，在陪嫁前就把人捞了出去。 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没钱没势的。 即便折在王府，也不会有任何人为我发声。 于是，我被夫人提拔成一等丫鬟，跟着小姐入了齐王府。 付玥嫣是顾家的弃子，我亦然。 但她比我好的一点在于，她在我面前，是主子。 所以我只能哄着，求着她好好养伤，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跟她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本意是想劝解，齐王今年六十四，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而我朝并没有妻妾殉葬的陋习，所以我们只要活下去，一切都还有希望。 可小姐似乎领会错了意思。 她猛然抬头，急切地看着我说：「对啊，言欢，你赶紧回付家一趟，让母亲来看我！」 「母亲自小疼我，要是看我被如此虐待，命都快没了，必定会想办法助我脱离苦海的！」 05 天下做父母的，大抵都不舍得儿女受苦。 在成为言欢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小姐付玥嫣的遭遇让我明白，这里并非我所熟悉的那个时代。 这里没有人人平等的规则。 有的只是主仆、父女，乃至男女身份等级之间的天堑鸿沟。 理智告诉我，小姐想要向娘家求助这件事，并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在她出嫁前。 夫人曾嘱咐说，要她入王府后好好伺候王爷，千万别像在家里一般骄纵任性。 可那个骄纵天真的姑娘，嫁人才不过两天，便落得一身伤。 看着她哭到红肿的眼睛，我实在说不出一句狠心拒绝的话。 拒绝无果，我便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殷红姐姐。 回廊之下，殷红姐姐似乎正在处理事情。 我刚准备过去，便看见三五个护卫从厢房内拖出来一具白衣女尸。 而后随意裹了卷草席抬出后门。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死死掐住掌心，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被殷红姐姐发现了。 她挥退身边丫鬟，皱眉看向我问道：「你来做什么？可是侧妃有事情吩咐？」 06 「我……」 殷红姐姐表情算不上好，我犹豫片刻，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句。 「明日是小姐嫁进王府的第三天，不知……」 话未说完，便被殷红姐姐打断。 「既然入了王府，那你家小姐就不再是付家人了。王爷诸事繁杂，近期都不回王府。她又有伤在身，依我看，没必要折腾。我会派人送些回礼到付家去，其余的，你们就别操心了！」 「另外」，殷红姐姐忽然放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道：「在这王府里，只有聪明人才能活得下去。你想保自己平安，切忌多管闲事。」 她对我说的这句话。 既是警告，亦是忠告。 我垂眸应声，朝着她的背影行了个礼。 回到房内，我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小姐便一脸期待地问：「怎么样？可拿到出府的令牌了？」 我摇摇头，委婉措辞：「殷红姐姐让您安心在府里养伤，回门的事情，她那边会安排送礼的。」 小姐瞬间冷了脸。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不敢回嘴，默默伸手替她取下了背上的纱布重新上药。 「听说王爷近日都不回府，咱们可以趁着这段时日，再想想办法！」 小姐趴在靠枕上，低垂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我以为她是真的想明白了。 然而第二天，她竟然胆大包天地用陪嫁手镯去贿赂采买的厨娘替她送信。 07 齐王府守卫森严，殷红姐姐的管理更可谓滴水不漏。 我有心劝小姐别这么做。 可她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让我在院子里跪足了一个时辰。 「言欢，别忘了，你是我付玥嫣的奴婢，不是齐王府的人。本小姐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那日之后，她便不再让我进门伺候了。 王府派来伺候的丫鬟婆子成群，小姐在其中选了两个近身伺候，名唤怡琴和沅莹。 而我，似乎又回到了在付府时的日子。 虽说整日做些粗活，却也轻松自在。 可这样的日子，不过持续了半个月便土崩瓦解。 因为齐王回府了。 他不止回来了，甚至还帮小姐带来了夫人给她回写的信。 当着整个院里下人的面，殷红姐姐一字一句念道：「齐王乃皇室中人，更是万里无一的人中龙凤。你父亲即将升迁，兄长也谈了桩上好的亲事，这些全都是仰仗于王爷的权威。嫣儿，你既已是齐王侧妃，便要恪守为妇的本分，好好伺候王爷，早日诞下一儿半女，方不负我和你父亲的养育之恩。」 她每念一个字，小姐的脸色便白一分。 到那个收受贿赂为她送信的厨娘浑身浴血被抬出来后。 小姐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直到此刻。 她才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付家放弃了。 齐王似乎尤爱看女子被吓到时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分外有兴致地朝殷红姐姐吩咐：「好好伺候侧妃，本王晚上再过来！」 08 或许是新婚夜留下的阴影太深，重新梳洗沐浴的时候，小姐一直在发抖。 我提着热水进去的时候，她缩在角落里，不断拍打水面，抗拒丫鬟们靠近为她更换衣物。 「滚，你们都滚开！我不要梳洗，不要换衣服，呜呜呜……」 殷红姐姐劝了两句，见她还是那副样子，瞬间没了耐心。 「王妃，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在这座王府内，王爷便是主宰所有人命运的天。您如此闹脾气，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付家，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我带她们去外面等，您自己好好思索下罢！」 殷红姐姐带着几个丫鬟鱼贯而出，留小姐独自泡在水里。 我沉默着试了试水温，而后往池子里添加热水。 本来想做完事就走，冷不丁听见一道嘶哑的声音。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利索下跪回道：「奴婢不敢！」 「不敢？」小姐嗤笑了一声，用手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向她：「那封信，是你告的密吧？」 告密？ 我瞪大了眼睛想反驳，却看到小姐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狠戾。 她伸出右手，长长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张脸生得如此好看呢？」 话音落下，小姐朝门外大喊，说她想通了。 怡琴和沅莹伺候她梳洗。 我跪在地上，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从头到脚都被寒意笼罩着。 09 入夜，院子大门开着，沅莹候在门口等齐王过来。 偏偏这时，怡琴提着灯笼找到了窝在低等下人房里的我。 「走吧，侧妃要见你。」 我心下不安，但找不到借口拒绝。 无奈，只能捂着肚子装病。 可怡琴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把戏。 她似笑非笑道：「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还在侧妃那。她说了，你若是不愿意去，那这份卖身契，明日指不定就会出现在杏花楼老鸨的手里了。」 杏花楼是整条陈平巷里最下等的妓院。 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乞丐强盗，拿得出二十文钱，便能选个姑娘伺候。 小姐这是打定了主意威胁，让我不得不顺了她的意。 可是，凭什么呢？ 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这具身体不过十岁。 爹娘死在一场旱灾里后，我被叔叔婶婶卖给了人牙子。 人牙子见我长得白净，便给我换了衣服，打算寻个好买家。 正好付家那时候刚到京城搬来，需要采买丫鬟，我便进府做了丫鬟。 这六年，我勤勤恳恳伺候付家人，从不偷奸耍滑。 甚至在被迫跟着付玥嫣出嫁后，也是真心替她打算，从未想过背叛。 我死死咬住嘴唇。 此刻无比愤恨自己这个谁都能来踩上一脚的丫鬟身份。 怡琴还在不断催促。 我抬手理了理额间碎发，从枕头下掏出银簪插进了发髻里。 怡琴带我穿过回廊，齐王还没回来，室内便只有付玥嫣一人。 听到脚步声后，她眼皮轻抬，纤长的手指指着桌上酒杯朝我说道：「喝了它！」 10 酒杯之下，压着我的卖身契。 薄薄的一张纸，却是实打实主宰我命运的东西。 人在极端的环境下，脑子反而可能愈发清醒。 我左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右手飞快抓住了卖身契。 「嗤」，怡琴没忍住笑出声：「十两银子才换来的红颜醉，任你是大罗神仙，也难逃这抓心挠肝的滋味。」 她话音刚落。 我的小腹瞬间升起一股灼热感。 热气很快蔓延开来，从心底生出欲望的兽，像是要将我完完全全地拖入深渊。 付玥嫣见状，低声吩咐沅莹道：「去，把我的那件纱衣给她换上，再扶她到床上候着！」 热汗从额角滴落。 在二人以为尘埃落定的瞬间，我飞快地拔下发间银簪，朝着掌心狠狠划开。 刺眼的红色喷薄而出，我却觉得畅快淋漓。 窝囊了这么多年，陡然反抗一回，感觉竟然也还不错。 趁着付玥嫣和沅莹被吓到，我攥紧了卖身契，提起裙摆便往外跑。 齐王府后院房屋颇多，且格局复杂。 但我心中早有成算，只闷头往东南角的院落跑去。 远远瞧见守在门口的护卫后，我立即停下，将散乱的头发和衣裳整理好，随后慢慢走了过去。 守门的护卫不认识我，但认识我腰间的玉牌。 他们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后，其中较为瘦小的护卫伸手指向院内道：「主子已用过晚膳，此刻正在沐浴，姑娘请！」 11 护卫领我朝屋内走去。 他站在门口禀报时，我已然有些控制不住心跳和呼吸。 除了药效作用之外，更多的还是害怕。 毕竟，冒充人这事儿，我属实是没有经验。 直到屋内传来一声「进来」之后，我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几分。 护卫让我自己进去，我吞了吞口水，伸手推开了门。 穿过宽敞的正堂进入内室后，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正中间摆放的一张大床。 内室左侧放着些古董架子，墙面挂有几幅风景画。 至于右侧，则摆着一张千里江山图的屏风。 屏风上方有些许热气冒了出来，隐约间还有水声。 我正愣神，一道被水汽浸润而有些微哑的声音穿透夜色，在我耳边炸响：「过来替我擦背！」 事到临头之际，我脑子第一反应便是想往外逃。 可出了这座院子，付玥嫣头一个不会放过我。 天下之大，我没有身份户籍，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顷刻间，身体比脑子更加诚实。 我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向屏风后面。 站定之时，浴池里的男人正好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我有些意外。 齐王那般猥琐的脸，居然有男人这样容貌俊美的孙子。 想来，还是托了女方基因的福。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男人狭长的眼睛上扬，语气十分不悦：「母亲派你来伺候，你就这么干站着？」 前后都是绝路。 我咬牙看向浴池里的男人，哆嗦着脱下外衣，朝他游了过去。 12 看过付玥嫣的新婚夜后，我一直以为男女之事可怕如兽。 令我意外的是，除开初始的疼痛之外，我竟然也在其中感受到了欢愉。 红颜醉药效霸道，被我痴缠的男人运动了整整半宿，最后咬牙缚住我的手脚：「母亲派你来伺候，不是要你榨干我，你给我消停些！」 瞅见他去熄灯的腿都在抖，我心虚地别过了眼。 「罢了，睡都睡了，是死是活，全看天意吧！」 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我倒是美美地睡了个安稳觉。 晨曦刚刚升起，院子外面便响起一片嘈杂声。 先是付玥嫣的喝骂，再是怡琴的劝阻和沅莹的控诉，最后，是殷红姐姐分外冷静的禀报。 「启禀世子，慕瑶小姐昨日私逃出府了，府里人凌晨才发现，已经派人去追了。至于昨夜闯入您院里的女子，是侧妃的陪嫁丫鬟言欢，她胆大妄为，还请世子让我把人带回去交由王爷处置！」 殷红刚开口，我便利落地起身跪在了地上。 速度快得连萧玄风都没反应过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又一眼。 然后气笑了。 「本以为你只在床事上大胆，没想到是我低估你了！」 「奴婢不敢」，我压低了声音想要解释。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 作为侧妃的陪嫁侍女，不仅当着侧妃的面逃跑了，还在逃跑后冒充表小姐爬上了世子的床。 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我瘫坐在地上。 慢慢抬头看向萧玄风。 「奴婢只是想活命而已。」 13 王府正堂。 齐王萧诃从宿醉中被喊醒，满脸不耐烦地看向付玥嫣：「说说，大清早这是在闹什么呢？」 付玥嫣狠狠瞪了眼跪在地上的我，泫然欲泣。 「王爷，妾身的陪嫁丫鬟昨夜私逃出院，妾身命人找了一夜。今早才知道，她竟敢冒充表小姐的身份爬上了世子的床，还请王爷宽恕妾身管教下人不严之罪！」 付玥嫣以退为进，既陈述了我的罪责，又撇清了自己的干系。 她是料定了我不敢说出自己被下药的事情。 毕竟当面说我是因为看不上齐王而出逃的话，那纯纯是找死来着。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其实我也是没有活路的。 齐王今年六十有四，后代却只剩了萧玄风一个孙子。 听闻他和发妻的长子出生后不久便病逝了。 小儿子萧呈倒是顺利长大至成婚，结果萧玄风出生之后没两年，他也遭遇了意外。 萧呈死后，王府男丁便只剩下了齐王萧诃和孙子萧玄风。 萧玄风六岁被立为世子。 他前些年跟着皇子公主在宫中读书，及冠后受皇帝器重，做了殿前护卫。 萧若风的母亲刘氏常年礼佛不在府里，好不容易想起儿子时，才发现他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于是，刘氏想到了自己的娘家远房亲戚，恰好有个年纪合适的姑娘。 可她这头刚把人接进府，那头的萧玄风就接到圣命出城办事了。 14 萧玄风没有见过慕瑶，是我爬床成功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慕瑶送我那块玉佩，也很关键。 从察觉付玥嫣心中盘算的时候起，我便无时无刻不想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后来我打听到，齐王世子萧玄风即将回府。 又意外遇到了想逃出去的慕瑶。 我对慕瑶说，我可以帮她离开王府。 前提条件是，她要给我一件证明她身份的信物。 果然，萧玄风的侍卫见到玉佩便把我当成了她。 之后，我顺利进入了萧玄风的院子，顺利爬上了他的床。 现今生米已煮成熟饭。 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付玥嫣献给齐王，抑或被她威胁卖掉了。 付玥嫣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长串我的罪责，听得齐王脑袋生疼。 他转向殷红：「勾搭主子的奴婢往日是怎么处理的？」 殷红姐姐沉默了片刻，垂眸回答：「杖杀，可是王爷……」 「那就这么办吧！」 殷红姐姐的话被打断，低垂的眼里满是同情。 她张了张嘴，刚准备叫人，却见萧玄风扶着一位妇人走了进来。 那妇人衣着素净，满脸慈悲，走过来对着齐王道了声：「慢着！」 「父亲，这丫头是犯了错不假，可她也的的确确是玄风的女人了，指不定肚子里都有玄风的孩子了。照我看，不如就让她留在玄风院里伺候吧！」 「怎么可能一晚上就怀孕？」 付玥嫣满脸震惊，还在试图抹黑我：「王爷，世子，你们可千万别被这丫头的外表迷惑，她……」 萧玄风没等她说完便上前将我拉了起来，随即护在身后朝付玥嫣道：「既是我院里的人，便不劳烦侧妃操心了！」 15 那日之后，我成了萧玄风的通房，身边多了个伺候的丫鬟兰儿。 而付玥嫣，似乎在我走之后便转了性子。 全心全意伺候起了齐王。 又过了半月，我听说，她如今已然成为齐王后院真正的掌权者。 齐王无正妻，后院本就该以侧妃为主。 我以为她终于想通要好好生活了，却不料这些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新年前夕，萧玄风得了差事要外出。 他说自己归期不定，若能赶得上便回来陪我过年，赶不上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出门逛逛。 他把自己的贴身令牌留了下来，还有两个隐在暗处的护卫。 数日前的一场欢愉后，他递给我了一份空白的户籍证明。 他说，已替我脱了贱籍，等他办完差回来，便给我选个良家身份，风风光光纳我为妾。 有那么一瞬间。 我恍惚觉得，他对我，或许是有几分真心的。 可我更清楚。 他是齐王府世子，早晚都会有个身份相配的正妻。 萧玄风离开第三日，殷红姐姐来了我的住处。 她递给我一张烫金色的请柬，说是太子府送来的。 太子嫡子满月，邀请了不少朝中重臣和家人。 齐王府也包括在内。 如今王府有侧妃，萧玄风虽未娶妻，但也是头一回有了通房。 所以帖子上除邀请付玥嫣之外，还特意提到了我。 我收好帖子，看着殷红惨白的脸色，忍不住问道：「殷红姐姐，你没事吧？」 16 在付玥嫣手底下讨生活没那么容易。 我曾经历过，所以更能理解。 殷红闻言，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凡事记得多留个心眼。」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殷红之所以对我关照，是因为我长得像她亲妹妹。 所以对于她的劝告，我分外慎重地记下了。 出发去太子府的那日，艳阳高照。 甫一见到我，付玥嫣眼中便闪过复杂之色。 数月过去，我在萧玄风院里吃得好，睡得好。 反观她，不仅瘦了不少，脸上气色也比不上从前。 华贵的衣裙空荡荡地盖在身上，过高的衣领显得她很是老气。 我朝她行礼问安，却只得到了一声冷哼。 怡琴早在半月前就被付玥嫣献给齐王做了通房，如今陪在她身边伺候的，除了沅莹之外，还有个叫小桃的丫鬟。 入太子府赴宴，照规矩，每位女眷只能带一个丫鬟。 沅莹被付玥嫣留在了府里，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小桃看我的眼神透露着几分诡异。 这份不安，终于在席面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付玥嫣饮了几杯酒就开始闹着喊冷，小桃凑过来对兰儿说：「侧妃身子不适我走不开，劳烦妹妹去马车上帮忙取件披风来！」 兰儿面带犹豫：「可是，我家姨娘……」 「有我和侧妃在呢，还怕你家主子走丢不成？」 小桃嘴上笑着调侃，可实际上却是以付玥嫣的身份来压人。 我知她心中为难，于是点点头道：「去吧，我没事的。」 17 兰儿离开后，小桃拿着酒壶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姨娘，奴婢给您斟酒。」 她一边说话一边倒酒，却在起身时脚下一歪，把剩下的半壶酒全倒在了我的身上。 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熏得我满脸绯红。 「哎呀，奴婢笨手笨脚的，还请姨娘勿怪。」 小桃慌忙跪下，看着我湿透的胸前建议道：「大户人家举办宴会，客房一般会备些干净衣服，奴婢带您去换一身吧。」 对于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付玥嫣充耳不闻只顾喝酒。 我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样子，莞尔一笑。 「那边劳烦小桃姑娘了！」 而后，小桃去跟太子府的丫鬟交谈，三两句便问清楚了客房的位置。 我远远听着，女眷使用的客房在西。 那丫鬟本来想亲自带我们过去的，可小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领着我绕过花园，穿过回廊，最后站在了东南角的一间空屋子前。 屋内桌上正燃着檀香，缕缕青烟升腾，勾勒出迷人的香气。 我转身时，小桃狰狞的面色还没来得及收回便晕了过去。 我看着缓缓倒下的她和掉落在地的木棍，朝空气里吩咐道：「付玥嫣心狠手辣，千万别留下任何把柄。」 「是！」 得到回应后，我没再管她们主仆二人，而是绕回前院，找了个太子府的丫鬟，请她带我去换了一身衣裳。 兰月前脚带着披风回来，小桃后脚便跑到太子妃面前，哭哭啼啼地求助。 18 「太子妃，我家姨娘方才去换衣服，可我一个转身她就不见了，还请您帮忙找找……」 最后一个找字，小桃惊的破了音。 因为在付玥嫣的计划中，我此刻显然应该在客房里和男子厮混，而不是好奇地跟在人群中看热闹。 小桃只是听到了客房内男女发出的声音，却根本没看到里面的人是谁。 但我好端端站在宴会厅里，小桃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并改了说辞：「没什么，没什么，是奴婢看错了！」 太子妃和一众女眷皱眉，斥责了她两句就准备继续宴会。 但我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呢？ 付玥嫣接二连三陷害于我，我若是不还击，以后还会有无数次。 于是我一个飞奔挪到太子妃面前，说我家侧妃饮了不少酒，怕误入外院被人冲撞，请她帮忙找人。 今日来府上参加宴会的客人非富即贵。 太子妃知晓齐王的禀性，也怕出什么意外，当即便召来身边嬷嬷，要她悄悄去客房找人。 而后，我瞧见那嬷嬷神色慌张地跑到太子妃耳边低语。 没过多久，太子府的宴会就匆匆散场了。 我没能亲眼看到付玥嫣和成国公世子颠鸾倒凤。 倒是见证了付玥嫣被五花大绑捆住送回王府的惨状。 她衣衫不整，妆容尽花，口口声声哭诉是中了我的暗算。 可买通太子府后门小厮的人不是我，借着酒劲勾搭成国公世子的人更不是我。 太子妃稍稍用了点手段，便叫那小厮指出了小桃的脸。 19 因为付玥嫣是齐王的侧妃，论辈分，她还算是太子和太子妃的长辈，所以太子妃没有直接处置她，而是把人送回了王府。 顺带，叫嬷嬷解释了前因后果。 齐王高坐正堂，看着跪在地上磕到额间流血的女人，张口唤道：「来人，把侧妃的物品收拾收拾，明日一早送到庄子上去。」 付玥嫣自是不肯的。 「王爷，王爷饶命！」她一边往齐王脚下挪，一边抗拒丫鬟婆子的接近。 可被捆住手脚的她，又哪里是常年干粗活婆子的对手。 她被捂着嘴带了下去，只留下地上两道浅浅的拖痕。 「你很聪明！」 我诧异抬头，正对上齐王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 他继续道：「懂得借力打力，可本王提醒你，千万别把这些手段用在本王的孙儿身上，否则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 齐王撂下两句话离开后，我伸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付玥嫣意图算计我而被我反击回去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而我赌的是，齐王对萧玄风的看重，以及他对付玥嫣的轻视。 是的。 萧诃看不起任何女人，哪怕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发妻。 在他眼里，女人不过是疏解欲望的一个物件儿。 物件儿的悲喜，他从来不在乎。 付玥嫣这个侧妃没了，他大可以再另娶一个。 反正京城这片土地上，多的是想要攀上齐王府的人。 萧玄风或许是个好的归宿。 但这一切。 都是建立在他只有我一个女人并且未娶妻的前提下。 20 除夕夜是每家每户相聚团圆的日子。 萧玄风被差事绊住手脚没能赶回来，却还记得派人给我送了礼物。 看着盒子里价值不菲的白玉簪和珍珠耳坠，我幽幽叹了口气。 兰儿见我郁郁寡欢，思索片刻后，问我要不要出门去逛逛灯会。 相识这几个月以来，她早不似从前那般寡言。 我看着她期盼的眼睛，欣然应允，随后往身上套了件素色男袍，揣着银子和兰儿出了门。 萧玄风派来保护我的暗卫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 只是，除夕夜街上人来人往，我拉着兰儿一路穿梭。 很快便将人甩得没了踪影。 趁着兰儿去买糖油糕的瞬间，我飞速扒下外袍扯开挽发的簪子，自顾自朝着南方一路狂奔。 风从耳边吹过，我不断给自己打气。 「快一点，再快一点，你就要自由了，千万不能放弃！」 人间烟火之下，万千祈愿之中。 我摸着鼓鼓的心跳，赶在城门关闭前，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而我不知道的是，同一时刻，西北方的城门，萧玄风正骑着马匆匆入城。 如果我知道的话…… 只会让马车加速跑得更快。 此去山高路远，唯愿与君再不相见。 脱离了言欢的身份和齐王府高高的院墙之后。 我终于可以做回那个自由自在的周晚了。 无论顺境、逆境，愿我们都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绝处逢生的运气。 付玥嫣番外： 付玥嫣自小便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 她骄纵爱玩，喜欢新鲜事物。 每每府中来了首饰、布匹，她总会缠着父亲第一个挑选。 她以为那是父亲对她的疼爱，殊不知自己得到的一切，都被暗中标好了价格。 听说齐王有意纳个侧妃,付大人在酒桌上便把自己的女儿献了出去。 齐王哈哈大笑，第二天便命人送了聘礼过去。 付玥嫣得到消息后，哭过、闹过，最终还是被一顶轿子送去了王府。 从那日起，她的噩梦便来了。 如果在床榻之上被折磨属于身体伤害的话，那看着齐王那张布满皱纹和满脸老年斑的脸,便属于心灵伤害了。 付玥嫣逃不掉,躲不开。 在又一次求救被母亲和家人放弃后,她把目光转向了陪嫁丫鬟言欢的身上。 这也是她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言欢的脸。 嫉妒在心里生根发芽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既然自己这个小姐都过得如此不幸，那言欢一个丫鬟又凭什么能好好地呢？ 于是她对言欢说：「你我亲如姐妹,合该有福同享，我有意抬举你做个通房，不知你意下如何？」 言欢没说话，却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不愿意。 然而她越是反抗，付玥嫣越觉得畅快。 「是该这样的，我们所有人都有罪，都该下地狱才是！」 后来,走投无路的言欢一反往日怯懦，攀上了萧玄风成了他的通房。 付玥嫣牙都快咬碎了。 她忍着恶心讨好齐王，又在太子府的宴会上设下圈套。 本意是让言欢万劫不复，没想到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被送到庄子上后的每一天,付玥嫣都在后悔。 她病得起不来身的时候,偶然听见两个小丫头在门口聊天。 一个说：「听说齐王世子院里跑了个通房，他如今正满城找人！」 另一个说：「真羡慕啊！能被齐王世子放在心上的女人,肯定长得很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啊,照我说，还是得有权有势才行。」 「要是有下辈子的话,我也想投胎做个人人羡慕的千金小姐。」 两人慢慢走远,声音越来越小。 又一声「滚」传来。 「（又」「要是有下辈子的话,我情愿做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粗茶淡饭，简简单单过完一生。」 萧玄风番外： 萧玄风从小到大都过得寡淡，没什么放在心上的东西。 直到言欢出现后,他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男女之情。 可他跑死三匹马急忙赶回府之后才发现，寻常嘴上抹了蜜一般说喜欢他的女人，居然胆子大到偷偷跑了。 在房内干坐了一整夜之后。 萧玄风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只看到言欢高兴,就把那个空白的户籍证明拿了出来。 现在倒好,派出去的人连她的影子都没找到。 萧玄风不似祖父滥情。 当初虽然想过要言欢做妾,自己再娶个能容人的世子妃。 但他现在懂了。 言欢不愿意为妾。 他从一开始的气愤,决定找到人后狠狠教训她。 然后是努力漠视,开始尝试接纳母亲派过来的丫鬟。 到后来无可奈何地妥协，他根本做不到跟言欢以外的女人亲密接触。 又一次追寻线索失败后，他看着墙上的女人画像,咬牙道：「沈言欢，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全文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