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直播间,我手撕顶流剧本最新章节列表_千万直播间,我手撕顶流剧本全文免费阅读(林晚江曜)
我成了顶流主播江曜的“幸运粉丝”,参加他的恋爱真人秀。 镜头前他为我剥虾擦嘴,深情告白:“遇见你是我的宿命。” 镜头后他对着经纪人冷笑:“这蠢货真好骗,收视率稳了。” 直到决赛夜直播,他按剧本甩锅:“你太黏人让我窒息。” 我摘下麦克风轻笑:“江老师,你假发歪了。” 弹幕炸裂的瞬间,我把提词器内容投在了大屏—— ----------------------------------------- 指尖抚过冰凉的化妆镜,镜面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林晚盯着里面那个被粉底和腮红精心雕琢过的自己,唇瓣机械地开合,吐出一个个滚烫又陌生的字眼: “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世界…不一样了…”声音干涩,像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每个音节都刮擦着喉咙。 旁边椅子上摊开的厚厚一沓a4纸,是节目组新鲜出炉的“情感剧本”。上面用荧光笔标满了刺眼的重点:“深情凝视”、“恰到好处的羞涩”、“主动靠近寻求安全感”。旁边还贴着便利贴,是那位雷厉风行的制作人龙姐的手书:“林晚,记住,观众要的是‘宿命感’的幻象,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情绪!给我拉满的情绪!” 宿命感?幻象? 林晚扯了扯嘴角,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迅速被厚厚的粉底液压平,消失无踪。镜中的她,眼睛被眼线液勾勒得大而圆,睫毛刷得根根分明,像个精致的橱窗娃娃。可眼底深处,只有一片空洞的疲惫,像被反复淘洗过无数遍的沙滩,什么也留不下。化妆间顶灯明晃晃地照着,空气里弥漫着定型喷雾的甜腻和粉底的脂粉气,闷得人透不过气。 三个月前,她还是个淹没在江曜千万粉丝洪流里毫不起眼的一个id。每天挤着能把人压成纸片的地铁,打卡上班,对着电脑屏幕敲打那些连自己都记不清用途的报表。唯一的色彩,是晚上回到家,缩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点开那个叫“曜日星辰”的直播间。 屏幕里,江曜像是自带柔光滤镜。他打游戏时手指翻飞,操作犀利,偶尔抬起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带着点孩子气的笑容,眼下的泪痣仿佛会发光。他唱歌时嗓音温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轻易就能熨平林晚心里一天积攒下的所有褶皱。隔着冰冷的屏幕,那份光芒仿佛真能照进她狭窄灰暗的现实里。 “幸运粉丝抽选活动”。 当这条弹幕带着金光闪闪的特效霸占整个屏幕时,林晚几乎是凭着本能,颤抖着手指点了下去。心跳声在那一刻盖过了直播间里所有的喧嚣。然后,就是天旋地转。海选、面试、层层筛选…再然后,她就坐在这里,成了这档名为《心跳·曜你》的恋爱综艺里,那个被“曜日星辰”选中的“幸运女孩”。 “林晚姐!时间差不多了,该候场啦!”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张年轻助理的脸,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林晚猛地回神,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浓郁的化妆品气味,沉甸甸地坠入肺腑。她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妆容完美、眼神却空洞得像玻璃珠的自己,伸手,指尖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眼底的迷雾散开少许,勉强聚起一点光。 “好,来了。”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演播厅的热浪和喧嚣瞬间将她吞没。巨大的环形灯组悬在头顶,散发着足以灼伤皮肤的热度,将中心精心布置的“约会”场景照得如同白昼下的舞台布景。空气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强光下狂乱地飞舞。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口哨声、尖叫着“曜神”“曜神”的狂热呼喊,如同实质的海浪,一波波冲击着耳膜。 林晚几乎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刺目的灯光让她眼前瞬间一片白茫茫。 就在这时,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那只手干燥、温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小心点。”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如同最醇厚的酒滑过心尖。 林晚放下手,视线恢复。江曜就站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眼下那颗被化妆师精心勾勒过的、标志性的小泪痣。他穿着节目组准备的浅灰色休闲西装,衬得肩线笔挺,整个人在强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真的是从星辰中降临的神祇。他微微俯身看着她,眼神专注,嘴角噙着那抹林晚在屏幕前看过无数次的、温柔得足以融化冰雪的笑意。 周围粉丝的尖叫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几乎要掀翻演播厅的顶棚。 “曜神看我!啊啊啊!” “曜曜好温柔!要晕过去了!” “那个幸运女孩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林晚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脸颊在灯光的炙烤和他目光的注视下迅速升温。这份近在咫尺的光芒,比隔着屏幕时强烈了何止百倍。眩晕感再次袭来,混杂着一种不真实的、踩在云端般的飘忽感。 “谢…谢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颤抖。 江曜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自然地收回了手,却极其自然地滑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尖温热,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紧张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带着一种亲昵的安抚,“跟着我就好。” 他牵着她,走向那张铺着雪白桌布、摆着精致烛台和食物的餐桌。每一步都踏在无数道炽热目光的交汇点上,每一步都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咔嗒…咔嗒…”细微的声响,来自隐藏在餐桌装饰花束里、墙壁挂画后、甚至林晚自己领口别着的微型麦克风上那小小的红色指示灯。它们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提醒着林晚:表演,开始了。 餐桌上摆着诱人的白灼虾,虾壳红艳,肉质饱满。林晚拿起一只,笨拙地试图剥开。虾壳坚硬,她的指甲几次滑开,显得有些狼狈。 “我来。”江曜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镜头立刻精准地捕捉过去。江曜微微侧身,靠近林晚,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捏起一只虾。他剥虾的动作极其优雅,指尖轻巧地捻开虾头,顺着纹理一撕,完整的虾壳便脱落下来,露出晶莹剔透的虾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剥好的虾肉没有放进林晚的餐盘,而是直接送到了她的唇边。江曜注视着她,眼神专注,眼下的泪痣在特写镜头里显得格外动人,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张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磁性。 林晚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滚烫得几乎要冒烟。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脸上,尤其是嘴唇的位置。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微微张开嘴,含住了那粒微凉的虾肉。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只温热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唇角。江曜的指腹带着薄茧,动作轻柔地替她揩去一丝根本不存在的酱汁。 “小馋猫,吃到脸上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亲昵得如同情人间的耳语。 “轰——!”演播厅的声浪瞬间爆炸,尖叫声几乎要刺穿耳膜。 “啊啊啊曜神太会了!杀了我给他们助兴吧!” “甜度爆表!我没了!血槽空了!” “民政局呢?快给我搬过来!原地结婚!” 林晚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又迅速褪去,留下一片空白。唇边残留着他手指的触感,像带着微弱的电流。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唇,目光慌乱地垂向桌面。桌布雪白得刺眼。 “咔!” 导演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起,带着满意的松弛感:“这条过!完美!休息十分钟,准备下一场‘星空独白’!” 紧绷的气氛骤然松懈。耀眼的环形主灯组熄灭了几盏,刺目的光线稍减。林晚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扶着冰冷的椅背才勉强站稳。脸上滚烫的温度还在灼烧,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下意识地抬眼,想寻找那个带给她巨大冲击的身影。 江曜已转身走向后台通道,刚才还盈满温柔笑意的侧脸,此刻线条在通道入口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冷硬。他一边走,一边似乎极其自然地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飞快而用力地捻了捻刚才触碰过她唇角的那两根手指。那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急于抹去什么的意味。 林晚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闷闷的疼。 “曜哥!刚才那段绝了!导播间那边数据爆了!”江曜的经纪人王栋满脸堆笑地快步迎上,递过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兴奋,“直播峰值破纪录了!热搜预定了!这傻姑娘真是你的福星,观众就吃这套‘纯情小白兔被男神温柔攻略’的戏码,一骗一个准!” 江曜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掠过一丝极其淡漠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厌倦的光。他抬手,用指关节按了按眉心,动作透着一股深重的疲惫。 “吵死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再没有半分镜头前的温润,只剩下冰冷的沙哑,“后面还有几场‘深情告白’?剧本再给我看看,别出岔子。”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质地精良的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极其仔细地擦拭着刚才捻过的手指,每一根指缝都不放过。 林晚僵在原地,像一尊突然被冻住的石膏像。经纪人那句“一骗一个准”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穿了她耳膜,扎进她混沌发热的脑子里。通道入口的光线半明半暗,勾勒出江曜侧脸的轮廓,冰冷而漠然。他擦拭手指的动作那么慢,那么专注,仿佛沾上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污秽。 刚才唇边残留的、带着电流般的温热触感,瞬间变得无比粘腻恶心。胃里猛地一阵翻搅,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强压下那股汹涌而上的反胃感。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硬,沉甸甸地往下坠。那些镜头前的温柔注视,指尖的触碰,亲昵的耳语……原来都只是剧本上冰冷的文字,是精心设计的“攻略”?她只是一个被选中的、好骗的“福星”,一个用来拉升收视率和热搜数据的工具? 演播厅里残留的喧嚣、粉丝的尖叫、灯光的炙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只剩下那根被反复擦拭的手指,在视野里无限放大。 “林晚姐?林晚姐?”助理小跑过来,疑惑地推了推她的胳膊,“你怎么了?脸色好白?是不是灯光太热了?快去旁边休息区喝点水,马上要拍星空独白了,龙姐说这场情绪要特别饱满!” 林晚猛地回过神,掌心一片冰凉湿滑的冷汗。她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试图挤出一个“没事”的笑容,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她胡乱地点点头,脚步虚浮地跟着助理走向角落的休息区,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休息区角落堆放着杂乱的设备和道具箱,形成一小片相对安静的阴影。林晚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冰凉的塑料瓶身触到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清醒。她小口啜饮着,冰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却浇不熄心口那团冰冷的火焰。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争执声从旁边一个半开的道具间门缝里飘了出来。是江曜和王栋的声音。 “……就她?太素了,没什么爆点。”王栋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算计,“要不是‘纯素人幸运粉丝’这个噱头新鲜,龙姐根本不会选她。现在热度起来了,后面几期得想办法加点‘冲突’才行,不然观众容易腻。” 短暂的沉默。然后江曜的声音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像在讨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嗯。剧本上不是写了‘性格不合’的伏笔么?后面几场‘争吵’,让她表现得更‘作’一点,黏人、多疑、无理取闹……把分手的原因都铺垫到她身上。观众喜欢看‘美强惨’,最后我‘忍痛放手’才有看点。” “明白!曜哥你放心,龙姐那边剧本都磨好了,保证让你全身而退,粉丝只会更心疼你!至于那姑娘……”王栋的声音透着一丝轻蔑的嗤笑,“合同签得死死的,她翻不出什么浪。节目结束,热度一过,谁还记得她是谁?” 道具间的门被推开一条更宽的缝,王栋的身影闪了出来,脸上带着那种惯常的、万事尽在掌握的得意笑容。他一眼瞥见角落里的林晚,那笑容立刻无缝切换成虚伪的关切:“哟,林晚在这儿呢?脸色还是不太好?别紧张,放松点!等会儿的‘星空独白’可是重头戏,好好表现啊!我们曜哥可是很期待你的‘真心话’呢!” 王栋的话语如同浸了蜜的毒针,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进林晚紧绷的神经里。他脸上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像一面扭曲的镜子,照出她此刻的苍白和狼狈有多么可笑。期待她的“真心话”?期待她如何按照剧本,成为一个“作”的、无理取闹的、最后被“美强惨”的他“忍痛放手”的垫脚石? 胃里那阵翻搅再次汹涌袭来,比之前更甚。林晚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 “谢谢王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我会…好好表现的。” 王栋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触碰让她几乎要弹开),又叮嘱了几句“放松”、“投入感情”,便匆匆离开了。 林晚站在原地,冰凉的瓶身几乎要嵌进她的掌心。道具间里江曜最后那句冰冷的指令——“让她表现得更‘作’一点”——反复在脑海里回荡,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线缆的塑胶味、灰尘味和远处飘来的盒饭油腻气息。她抬起头,目光掠过嘈杂忙碌的演播厅,越过那些扛着沉重设备的场工、对着对讲机急促喊话的副导演、以及角落里几个正兴奋地刷着手机、讨论着刚才“曜神剥虾好苏”话题的工作人员……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舞台中央。 那里,巨大的环形灯组已经重新亮起,将布景板上那片用led灯珠精心模拟出的“星空”照得璀璨夺目,美得不真实。一张铺着柔软绒毯的白色吊椅安静地悬在“星空”之下,旁边固定着收音麦克风,等待着今晚“真情告白”的主角。 那就是今晚的刑场。而她,是即将被献祭的羔羊。 林晚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她缓缓松开紧握矿泉水瓶的手,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红色压痕。她拿出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亮她的脸。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了手机相册里一个不起眼的加密文件夹。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张照片。拍摄角度隐蔽,画质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内容—— 一张,是江曜靠在后台通道冰冷的墙壁上,闭着眼,满脸疲惫,和刚才在通道口看到的那一幕如出一辙。另一张,是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屏幕的光映亮他的脸,上面赫然显示着微信聊天界面,置顶的备注名清晰可见:【剧本更新_v3.0】。最新一条消息是:“增加林晚‘黏人’细节:频繁查岗、过度依赖、影响曜工作。”发送人:【王栋】。 最后一张,是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江曜背对着镜头,正低头极其认真地……整理着额前几缕精心打理过的刘海?不,不对。林晚的手指放大照片,指尖冰凉。他左手拿着一面小化妆镜,右手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一缕靠近鬓角的、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稍深、边缘带着一点不自然弧度的头发? 照片拍摄的时间,正是几天前一次外景拍摄间隙。当时林晚只是觉得他那个动作有点突兀,下意识地举起手机拍了下来,本想当作一点“幕后花絮”留个纪念。 一丝极冷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缓缓爬上林晚的嘴角。原来如此。 她锁上屏幕,将手机紧紧攥回掌心。那冰冷的触感,此刻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沉静的力量。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那片虚假而璀璨的“星空”,看向那张白色的吊椅。眼底最后一丝茫然和挣扎,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冰冷的决绝。 助理的声音又在不远处响起:“林晚姐!快!该上妆补一下,准备星空独白了!情绪!记住情绪要饱满!” 林晚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她站起身,走向化妆台。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空洞的眼睛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彻底沉淀了下来,像深潭下的寒冰,坚硬,冰冷,映不出丝毫光亮。 巨大的环形灯组再次亮起,将整个演播厅中心笼罩在一片梦幻的“星海”之中。深蓝色的背景板上,无数细小的led灯珠闪烁着,模拟出银河的璀璨流淌。轻柔的、带着空灵感的背景音乐如同薄纱般弥漫开来。 林晚坐在那张白色的藤编吊椅上,柔软的白色绒毯铺在身下。她微微蜷着身体,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头,侧脸对着镜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灯光师将一束柔和的顶光精准地打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星辉之下,脆弱、安静,带着一种易碎的美丽。 江曜坐在她侧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单人布艺沙发上。他微微倾身,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叠,姿态放松却专注。灯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林晚,眼神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深情、专注,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他眼下的泪痣在特写镜头里清晰可见,仿佛带着吸人魂魄的魔力。 整个演播厅鸦雀无声,只有柔和的音乐和细微的机器运转声。所有的目光,无论是现场观众还是镜头后的导播,都聚焦在这片刻意营造的“星空”之下。 “晚晚,”江曜的声音响起,低沉、温柔,如同大提琴最醇厚的弦音,在安静的空气中轻轻震颤,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距离,目光更加专注地锁住她。 “你知道吗?”他轻轻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珍珠,缓慢而清晰地滚落,“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像一场设定好程序的游戏。按部就班,光彩夺目,却…没有温度。”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易察觉的落寞和自嘲,轻易就能勾起听众心底的怜惜。 “我以为,这就是顶点的风景了。直到那天,”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某个珍贵的瞬间,眼神变得更加柔和,“直到那天,在千万个id里,你的名字被抽中……我看到了你眼睛里的光。”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镜头捕捉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在观众看来,这无疑是被深深打动的证明。她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态,下巴抵着膝盖,目光低垂,落在自己交叠的手背上。 “那时候我就知道,”江曜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笃定,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是剧本,不是安排,是命运。”他缓缓摇头,眼神真挚得令人心碎,“是宿命把你推到了我面前。” 演播厅里响起一片极力压抑的抽气声,间或夹杂着几声被捂住的、激动的呜咽。 “所以,晚晚,”江曜的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像情人最缠绵的耳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直接穿透耳膜,叩击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别怕。无论未来怎样,无论别人怎么说,相信我,相信我们正在经历的这一切。”他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无声的邀请,“因为遇见你,是我生命里最不可预测,却也最…无法抗拒的宿命。” 他的尾音带着一丝微妙的沙哑,如同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将那份“宿命感”渲染到了极致。 “呜……”观众席终于有人忍不住低泣出声。 “曜神…太会了…我哭死…” “宿命啊!这是真爱!绝对是真爱!” 林晚依旧低垂着头。吊椅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没有人看到,她交叠的双手,指甲正深深地陷进另一只手的手背皮肤里,留下几道清晰的、月牙形的白痕。那细微的刺痛感,是此刻唯一能让她保持清醒的锚点。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江曜伸出的那只手。灯光下,那只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然后,她的目光顺着那只手,慢慢上移,最终定格在江曜的脸上。 那张被无数人奉为神颜的脸上,深情依旧浓稠得化不开。眼神专注,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人。嘴角噙着那抹温柔到极致的、足以溺毙任何人的微笑。 林晚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终,她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僵硬,将自己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江曜等待的掌心。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包裹住她冰凉微颤的手指。 演播厅里瞬间爆发出压抑已久的、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无数的闪光灯亮起,记录下这“宿命牵手”的“历史性”一刻。 只有林晚自己知道,那一刻,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份“温暖”时,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的芯子,从指尖沿着手臂的血管,瞬间窜遍了四肢百骸,冻僵了她最后一丝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宿命?呵。 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深深的阴影,遮住了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再睁开时,她望向江曜的目光深处,只剩下一片被彻底冰封后的、无波无澜的平静。 掌心被江曜握住的温热,此刻像烙铁一样灼烫,一路烧到心尖,却只留下焦黑的死寂。林晚任由他牵着,像个精致的人偶,被助理引领着走向后台休息室。演播厅残留的欢呼声浪和刺目的灯光被厚重的隔音门隔绝在外,世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休息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江曜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那份虚假的温热骤然抽离,只留下林晚指尖冰凉的空气。他走到墙角的迷你冰箱前,拿出冰水,拧开,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侧脸的线条在冷白的光线下绷得有些紧。 “刚才最后那句‘无法抗拒的宿命’,情绪递进可以再明显一点,”他放下水瓶,声音带着一种工作复盘般的冷静,甚至没有回头看林晚一眼,径直走向专属的化妆台,“王栋,跟龙姐说,下期‘争吵爆发点’的剧本,冲突再尖锐些。‘黏人’、‘查岗’的细节要具体,让她表现出对我的工作行程过度干涉,最好能‘意外’打断一次我的重要直播。” 王栋正低头飞快地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什么,闻言立刻点头:“明白!放心曜哥,绝对安排得合情合理,让观众看得牙痒痒,最后你‘忍痛割爱’才显得格外情深义重!”他抬起头,冲着林晚的方向努了努嘴,语气轻佻,“喏,素材这不就送上门了?刚导播还夸呢,说林晚姐刚才在星空下那眼神,脆弱感绝了!后期一剪辑,妥妥的‘依赖型人格’!” 林晚站在门边,像个突兀闯入的透明人。化妆镜反射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看着镜子里江曜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听着他们用谈论天气的语气,将她切割、定性、安排成剧本里那个惹人厌烦的“黏人精”。 心脏的位置,已经感觉不到疼了。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灌满冷风的空洞。 “嗯。”江曜对着镜子,拿起一把细密的梳子,极其专注地梳理着额前几缕精心定型的头发。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梳齿轻轻掠过鬓角时,他微微侧过头,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角度,确保那处被林晚在照片里捕捉到的、颜色略深的区域被完美地覆盖住。 林晚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他梳理鬓角的手指上。 “还有,”江曜放下梳子,拿起一瓶定型喷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随意地喷了两下,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交代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决赛夜直播,最后那个‘分手场景’,我的台词本呢?再确认一遍。‘窒息’、‘压力’、‘彼此冷静’这几个关键词,情绪爆发点必须精准。”他顿了顿,补了一句,“确保提词器位置万无一失。别像上次,差点穿帮。” “早就检查三遍了!绝对没问题!”王栋拍着胸脯保证,“提词器就在你正前方偏下,镜头死角,保准你看得清清楚楚,观众毛都看不见一根!你就放心演,保证让千万观众为你的‘深情隐忍’哭成一片海!” 窒息。压力。彼此冷静。 这几个冰冷的词语,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她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在那个万众瞩目的决赛夜直播现场,江曜会用怎样一副深情又痛苦的表情,对着镜头,对着千万观众,将分手的责任,将“窒息感”的源头,精准无误地、彻底地扣在她的头上。 而她,按照剧本,应该泪流满面,应该苦苦哀求,应该扮演那个不懂事、太黏人、最终逼走了完美男友的“作精”。 一股冰冷的战栗,沿着脊椎迅速爬升。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即将破土而出的、毁灭性的愤怒。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那尖锐的痛感,像一道电流,瞬间贯通了她冰冷的四肢百骸,点燃了深埋于死寂灰烬之下最后一点火星。 她看着镜子里江曜那张完美无瑕的侧脸,看着他鬓角那处被精心掩饰的痕迹。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闪电,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清晰地劈开了她混沌的脑海。 好。演。 那就演到底。 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留下几个深红的月牙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冰封的湖面之下,无声地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透出幽暗而疯狂的光。 决赛夜的演播厅,气氛被压缩到了极致。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糖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重量。观众席黑压压一片,只有无数荧光棒和灯牌汇成一片躁动不安的光海,伴随着压抑的、持续不断的嗡嗡议论声,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发出的低吼。所有的摄像机镜头,如同冰冷的枪口,从各个角度瞄准了舞台中心那片被强光照亮的区域。 林晚和江曜,分别站在舞台两端,被一道象征性的、由几束冷色调光柱模拟出的“裂隙”隔开。这是精心设计的“分手场景”。 林晚穿着一条简单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只化了淡妆,甚至刻意保留了一点苍白和脆弱感。她微微垂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肩膀微微瑟缩,完全符合剧本要求的“即将被抛弃的、惶恐不安的小白兔”形象。 江曜站在另一端,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完美的侧影。他微微侧身对着林晚的方向,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疲惫、挣扎和最终下定决心的沉重表情。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心,将一个“被逼无奈”、“忍痛割爱”的深情男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实时滚动着爆炸般的弹幕: “不要啊!曜神不要分手!” “晚晚快挽留他啊!她看起来好难过!” “肯定是晚晚太作了!曜神那么忙,她肯定天天查岗烦死了!” “就是!曜神那么好,肯定是忍无可忍了!” “呜呜呜曜曜别难过!我们永远支持你!” 舞台侧前方,一个不起眼的斜下方位置,一块窄长的电子提词器屏幕幽幽地亮着。上面清晰地滚动着江曜接下来的台词,每一个字都冰冷刺眼: 【(沉重叹气)晚晚,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这段时间,我真的很累。你的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我感到窒息。(停顿,痛苦闭眼)我需要空间…我们…都冷静一下。】 导演低沉有力的指令通过耳机传入江曜耳中:“action!情绪给满!特写准备!3、2、1——走!” 江曜深吸一口气,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沉重地、带着万般不舍地,望向舞台另一端的林晚。他张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被生活压垮般的疲惫: “晚晚……”这声呼唤,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他的视线极其自然地向下滑,落向那块只有他能清晰看到的提词器屏幕。嘴唇翕动,准备吐出那句早已烂熟于心的、将“窒息”罪名扣给对方的台词。 就在这一刹那! 一直低垂着头、扮演着惶恐小兽的林晚,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头! 她的动作快得如同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脸上那些伪装出的脆弱、惶恐、不安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瞬间剥落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锐利的平静。她的目光不再是躲闪和哀求,而是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舞台上的强光,直直射向江曜! 江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眼神震得浑身一僵。他即将出口的台词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心脏猛地一沉。怎么回事?剧本不是这样的! 下一秒,林晚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道冰封的裂痕,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和了然。 她的声音通过别在领口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播厅,不高,却异常清晰、稳定,像冰珠砸落在玉盘上,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喧嚣: “江老师,”她微微歪了歪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江曜的鬓角,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天真的疑惑,“你的假发……好像歪了。” “假发”两个字,如同两颗投入滚油锅的冰水! “轰——!!!” 整个演播厅,无论是台上台下,还是导播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那是一种真空般的、令人耳膜发胀的绝对寂静!连背景音乐都诡异地停滞了半秒。 江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副精心维持的深情、痛苦、挣扎的面具,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出现了清晰的裂痕。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赤裸裸的恐慌!他几乎是本能地、极其迅速地抬起手,手指颤抖着、狼狈地摸向自己的鬓角!那个他反复梳理、用定型喷雾加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位置! 这个下意识的、欲盖弥彰的动作,被无数高清摄像机瞬间捕捉、放大,清晰地投映在舞台后方那面巨大的环形屏幕上! 死寂被彻底打破! 观众席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海啸般的、混乱至极的声浪! “假发???” “卧槽!!!什么情况?!” “曜神…摸头发了?他慌了!他慌了!” “天啊!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骗局!这是骗局!” 弹幕更是彻底疯了!滚动的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文字,只有一片片代表极度震惊和愤怒的感叹号、问号和各种符号组成的洪流! 导播间里一片兵荒马乱!导演的怒吼、导播语无伦次的指令、技术员惊慌的喊叫混作一团:“切画面!快切掉!切观众!切广告!妈的!提词器!提词器画面怎么出去了?!” 晚了。 就在江曜的手狼狈地摸向鬓角,观众席的惊呼和弹幕的爆炸达到第一个顶峰的瞬间,林晚动了。 她脸上那抹冰冷的、带着毁灭意味的笑容骤然放大!她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个终于挣脱所有提线的木偶,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优雅,猛地抬手,一把扯掉了别在领口、连接着她声音的微型麦克风!细小的金属接头崩开,发出“啪”一声轻响,在死寂的舞台上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紧接着,在所有人,包括惊骇欲绝的江曜和后台彻底乱了套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之前,林晚猛地转身!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几步就跨到了舞台侧方那个巨大的、控制着所有舞台显示设备的主控台前! 一个戴着耳机、正目瞪口呆盯着混乱现场的技术员,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手里的平板控制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劈手夺走! 林晚看也没看那个技术员惊恐的脸。她的手指在平板冰冷的屏幕上划过,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主控台最大的那块中央屏幕上,那里正显示着舞台后方的环形巨屏控制信号源。 一秒钟?或者更短。 她的指尖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点下! 嗡—— 舞台后方,那面承载着千万观众目光、刚刚还在特写江曜惊慌摸头动作的巨大环形屏幕,画面骤然一变! 所有的深情表演、所有的混乱惊呼、所有的愤怒弹幕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几行冰冷刺眼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清晰到每一个标点符号都纤毫毕现的白色文字——正是刚才江曜提词器上滚动的内容: 【(沉重叹气)晚晚,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这段时间,我真的很累。你的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我感到窒息。(停顿,痛苦闭眼)我需要空间…我们…都冷静一下。】 巨大的、冰冷的文字,如同审判的碑文,赤裸裸地、带着嘲讽的意味,悬挂在整个演播厅最显眼的位置!悬挂在千万双被震惊到失语的眼睛前方! “啊——!!!”观众席爆发出更加疯狂、更加混乱、更加愤怒的尖叫!那声音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播厅的顶棚! “剧本!全是剧本!” “窒息?网?哈哈哈!原来我们才是被网住的鱼!” “骗子!江曜大骗子!” “退钱!垃圾节目!垃圾人!” “林晚!林晚好样的!” 江曜站在舞台中央,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巨大的环形屏幕上,那几行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文字,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视网膜。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神里充满了灭顶的惊骇和绝望。他精心打造了数年的完美人设、顶流光环,在这一刻,在这几行冰冷文字的映照下,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彻底碎裂、消散。 舞台侧方,主控台前。 林晚看也没看身后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的混乱风暴。她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个僵立在舞台中央、如同被剥光了所有羽毛的孔雀般狼狈的江曜。 她只是平静地、近乎优雅地,将手中那个夺来的平板控制器,轻轻地、稳稳地,放回了旁边那个技术员依旧摊开、却僵硬得如同石雕般的手掌里。 然后,她转过身。 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由尖叫、怒骂、闪光灯和巨大耻辱文字组成的、彻底失控的修罗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彻底燃烧殆尽后的、冰冷的灰烬般的平静。 她抬起脚,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在光滑的舞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稳定的“嗒、嗒”声。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身后震耳欲聋的喧嚣。 一步,两步…… 她径直走向舞台边缘那道厚重的、通往外部世界的安全出口门。门上方,那个小小的、绿色的“exit”指示灯,在混乱的光影中,散发着幽静而坚定的光芒。 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