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然置若罔闻。 只是死死盯着掌心碎裂的玉镯,一动不动。 “我让你道歉!” “我没错!” 沈然然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 “她摔碎了我的玉镯!” 宋临枫下颌绷紧,眼底压着怒意。 “一块玉镯而已!” “枝枝可是你亲妹妹,你怎的,还想要亲手掐死她不成?” “一块玉镯而已?” 沈然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烫。 “宋临枫,你可知这玉镯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宋临枫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枝意便抽泣着去拉他的衣袖。 “阿临哥哥,我没有……” 说着,她望向沈然然,哭得更委屈了些。 “我知姐姐不喜我,可也不该这般污蔑我……” 宋临枫眉头皱得更紧了,冷声道。 “救助村民一事,本还以为你重拾了初心,竟没想到你如今依旧不知悔改,竟还妄想对亲妹妹下此狠手!” “你既不愿认错,那你便自行离去,免得枝枝再受委屈,碍我的眼!” 沈枝意假意劝阻。 “姐姐性子傲,不会给我道歉的。” “这离京城还有段路程,怎好让姐姐一人独行,算了阿临哥哥,我不委屈的……” 宋临枫却是没有任何心软。 “她不是能耐吗?管她作甚!” 沈然然忽然笑了。 无论何时,他永远选择相信沈枝意。 她深呼了口气,没有片刻犹豫,拿起行李转身冲进了雨里。 身后,她听见宋临枫打横抱起沈枝意的声音,听见他低声问她“疼不疼”,听见他快步离开的脚步声。 雨砸在沈然然的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是冷是热。 …… 连着赶了好几日的路,沈然然终于是赶到了京城。 可风尘仆仆归家,父亲却是脸都未曾漏一面,更是家门都没让她进。 直接安排她在外头的偏宅住下,严加看管着她。 沈然然也无所谓,他们父女之间,早没任何情分可言。 婚期将近,沈家这才派人前来接她回府。 “大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正是沈然然母亲从前陪嫁的姜嬷嬷,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看见沈然然,姜嬷嬷眼眶霎时便红了。 她颤抖地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 “这是侯爷给你准备的十万银钱……大小姐,而今还未成婚,一切还来得急,您不如回去服个软,跟侯爷认个错吧……” “那萧家郎君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又体弱多病,不是个长命的,你嫁去不是毁了你一辈子吗?” “这十年,你该享的富贵没占到半分,如今凭何要让你去跳这火坑?” 沈然然摇摇头,抬手为姜嬷嬷擦去眼泪,语气平静。 “没用的,我就是认错,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我嫁过去,他比谁都会开心。” “况且两家的庚帖太后已然过目,两家也已然互相过了礼,我若逃婚,便是抗旨,沈家死活我无所谓,但我不想连累母族。” 姜嬷嬷哭得更凶了,眼泪砸在泥水里,气得浑身发抖,却是无可奈何。 沈然然深呼了口气,望向墙角。 ***中,一朵小野花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却始终没断。 “您放心。” 她接过钱,温声道。 “我在哪都能过活好,而且——” “一定活得比他们都漂亮!” 回去沈府的途中,马车经过了将军府。 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儿时的她和宋临枫。 从前种种再度浮现在脑海。 沈然然垂眸,摩挲着指尖的海棠发簪,眼底的情绪复杂。 这是宋临枫亲手为她做的生辰礼。 她深呼了口气,下一瞬,将手中的发簪扔出了车外。 “宋临枫,我该放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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