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扉光只觉心被重重砸了一下。 他下意识追问沈迎雪:“都不再调查一下,你就定我的罪?” 沈迎雪没回他,而是对主任说:“按文件上的办吧。” 说完,就凝着眉,将单扉光拉了出去。 可刚到走廊上,单扉光就甩开了她的手,胸腔翻涌:“沈迎雪,你为什么不让我解释?” “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医生而言,最大耻辱就是医德有问题,这将会毁了我的一生!” “证据摆在眼前,你还要胡闹什么!做错事,就应该接受惩罚,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沈迎雪的声音太冷,冷得单扉光浑身发颤。 他的心就像被刀捅了一口,疼到失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走廊上人来人往,沈迎雪放缓了语气,实事求事道:“既然停职了,就好好待在家,再说你身为军属,也不应该和人民群众抢进修的名额。” “军属?”单扉光自嘲的发问,“在你心里,有真心把我当过丈夫吗?” “单扉光!”沈迎雪倏然沉下脸。 单扉光红了眼:“我没有犯错,进修名额也是我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和你结婚,成为你口中所谓的军属!” 说完,他推开沈迎雪,转身离开。 他一路下楼,出了基地,到了无人认识的街道,才停下来。 明明这一世,他都不执着了,可为什么老天还是不能如他所愿。 乌云密布,单扉光浑浑噩噩回到家。 冷清的家里没有一丝人气,明明早上才离开,现在却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是了,他忘了。 这个家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沈迎雪只是偶尔回来,然后就会很快离开。 他一个人呆坐在堂屋,就这样从白天待到傍晚。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道绚丽的晚霞从门口闯了进来,他回头望去—— 只见,纪阳穿着白衬衣黑长裤,在晚霞的点缀下,整个人显得儒雅又绅士。 单扉光缓缓收回视线,张了张嘴,可喉头艰涩的厉害。 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沈迎雪不在。” 纪阳展颜一笑,优雅落座,“我不找她,我是来找你的。” “什么事?”单扉光努力保持平静。 纪阳却一副男主人做派:“单扉光,你知道迎雪昨晚歇在哪吗?” 单扉光心口一揪。 下一秒,就听到纪阳得意的声音:“歇在我家。” 单扉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痛吗?好像有些麻木了。 然而看他如此冷静,纪阳咬了咬牙,接着说:“单扉光,你还赖在这干嘛?” “我和迎雪生死相依,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在岷山时,她就许诺会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她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你!” “现在,我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单扉光只觉心脏绞死般疼痛难忍。 纪阳看着他揪心的动作,脸上逐渐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落在单扉光眼里,好似化成吃人的恶魔。 倏然,单扉光失控般朝纪阳冲过去,拽着他的衣领疯狂撕扯:“胡说,你胡说!” “住手!” 这时,一记猛力推开了他,单扉光被推倒在地。 他抬眸,就对上沈迎雪那双犹如万年寒冰的眸里! “迎雪,扉光疯了!我好心来看他,他却要掐死我……” 纪阳反咬一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单扉光压下心中怒火,看着沈迎雪,摇头解释:“不是,我……” 沈迎雪怒火中烧:“单扉光,我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难怪***也不要你!” 单扉光一怔,失语失声。 被亲生父母抛弃,是他一辈子的痛! 而沈迎雪却直直往他痛口戳!戳得鲜血淋漓! 单扉光眼里的光一瞬黯淡。 他近乎失控的冲她大吼,“沈迎雪,在你眼里,我难道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活该就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触及到那双绝望悲哀的眸子,沈迎雪怒火消散了一瞬。 刚准备缓和语气,站在她身后的纪阳,却虚弱出声:“迎雪,我……我旧伤复发了,好疼。” “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沈迎雪收起思绪,一把搀扶起纪阳,转身离开。 单扉光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心底压抑的悲哀和失望越来越满,在这一刻,倾盆而出。 他强撑着起身,来到厨房。 对着那把冲他耀武扬威嘲笑的菜刀,这一次,他勇敢地朝它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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